“将军,吾等现在该往何处而去?”
突兀出现的木桩,不仅是将李密吓得心脏骤停,便是其余随从之兵士,无不惶恐不安。
若非李密还在眼前,便是其亲卫虎视眈眈,很多人可能早就逃亡四方了。
便是而今当下,经过方才秦琼之部的冲击,再得闻隋军大部传来的喊杀声,人多还没有回过神了,以致两股战战。
被部从轻呼,李密没有转头,在回过神以后,他的视线开始在密林之内,不断的移动。
新春未至,便是整个密林之内,也无多葱郁之感,属于一眼可以望见山头的。
“派一部人马,于前搜寻,若有状况,马上汇报,其余大部人马跟上,勿要掉队!”
李密判断形势以后,脑袋转的极快,很快分析出,此当为隋军疑兵之计。他火速下令,调转人马。
此令一下,各部纷纷行动,暂时恢复到了有序之中。
数里外,秦琼和张须陀已经汇合。
今次大败瓦岗军,本应该是喜悦之事,但李密没有抓住,那就是失败的。
“秦校尉,汝部伤亡过多,暂且休息,由我让林校尉他们出击吧!”
看着秦琼的臂膀之处,亦有受伤,张须陀不由得出言道。
秦琼目中满是固执,但见之摇了摇头:“李密往东北而去,我知将军布置的有后手,但未必能拦得住其人,我是以斩下李密的大好头颅为目的,还请让我继续出战!”
秦琼之态度,让张须陀叹息一声,道:“那汝注意安全,孙全、李贽,汝等马上遣部,跟随秦校尉一同出征,切记不得放过叛军李密一行!”
“诺!”胖友之诸将,纷纷抱拳应诺道。
而在秦琼等部离开之后,张须陀带大部人马开始打扫战场,尤其战场之上,还有不少降兵,此还需召集,统一管理。
即于百里里外的洛阳边地,此地有近五千兵士守卫。
之前一日时,秦琼率大部骑兵离开的军情,自为之获晓,便是事后,张须陀以专人送来的瓦岗军前来攻击之事,让整个关卡陷入到了绝对的紧张之中。
瓦岗军兵员之光,前番东郡郡城为之贡献,后又有李密之加入,让之声望上达一个新的高度,便是无人再敢轻视瓦岗部卒。
这些瓦岗军要来,而秦琼先前受命支援洛阳之部,不过四千人,其中两千骑兵已同之离开,便是只剩下两千人,加上此地之兵,共七千人,能否守得住?
若是此间关卡丢失,叛军或将直入洛阳尔!
所以,此地守将费安非常害怕,一边向洛阳去信说明此事,一边向各处求援。
但洛阳本地,当下实际无特别有威信之将,即是短短一日内,瓦岗军来袭之消息,传遍了各地,可依旧没有拿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各部之间,同样是相互推。
所以,便是真的瓦岗军打来了,洛阳周边之所,也难以形成有效的应对办法。
“这可如何是好?”
一天一夜过去,当第二天天明时,老将费观于关头来回踱步,不断的南望,他希望看到的是那个经常和他聊天的秦琼归来,但绝对不希望是瓦岗叛军。
而待第三日到来,便是瓦岗大军若畅通无阻,早该到来,且现在还未见之。
费安紧张的心,渐渐松了下来。
而今这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瓦岗军为隋军阻击住了,便是不知道能不能阻挡的住。
到达第四日,看着一队兵士,连带着信使走来,费安终于确定,皇太子所领导的隋军胜利了!
是日,隋军大捷,将瓦岗军击败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先后到达洛阳,而后直上入北地。
但于荥阳的大山之内,李密正率仅存的两千余人,于山林之内,同朝廷军进行周旋。
而今日,恰逢他从战场上,撤离下来的第三日。幸好此地有连绵的山丘,且是广袤的大地上,隋军想要将之赶尽杀绝也有难度。而于三日之内,逃亡是一部分,能成功突围则是另外一部分。
眼看着可供选择的地点越来越小,即是朝廷军已经完成了包围。李密心中的焦急,再无法掩饰,直接表现在脸上。
而现在还能跟着他的,无不是最为衷心的下属。
不论自身,便是这群下属死绝了,他自己独活下去,想要再重新聚集这一部兵马,很难很难。
李密是非常有魄力的一个人,否则特也不会在杨玄感那里受到那般重视。便是来到瓦岗寨之后,有如此多的人,愿意投奔在他的门下。
看清了现状以后,即便李密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必须督促自己做出最有效的决定。
他召来尚跟随于身边的部将,长话短说道:
“将大军分成四部,每部五百人,能逃出去就逃出去,便听天由命!若是逃出去,如我还活着,大家自来相寻,我等一同东山再起就是!
若是我李密不幸战死了,那大家兄弟一场,记得每年今日之时,为我李密烧上一柱香就成了!”
李密这番真挚的话语一出,整个从属之部,皆是震撼,纷纷出言。
“大寨主,我等跟着你!”
“将军,我等便是死,也要护着你!”
“就是,将军乃是吾等的主心骨,吾等不能没有将军!”
耳畔全是乱糟糟的朝堂之声,见此,李密随即又出言,打断道:“诸位兄弟的好意,我李密心领了!但隋军在侧,聚在一起,很容易被隋军一锅端了。
诸位兄弟,这次听我一句话,大家能逃一个是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亦为我命令也!”
而在下令以后,李密领了其中一部,直接往北面而去。其余各部,即是寻得各有方向。
一个时辰后,李密等部分开的山丘之内。
秦琼之部,十分不幸运,连续多次同李密错开。
这一次,秦琼直接舍弃了大部人马,只带着六百人,于山丘中狂奔寻觅。
而在荥阳之多地,李密或逃亡的路线上,自有多路兵力防守,并不担忧李密率大部逃出去。
除非他像杨玄感一样,于山中当缩头乌龟,一直躲藏数月。便是山中没有粮草,只有少量的野食,此亦为难题。
且处于对李密的了解,观之战场所行,张须陀也好,秦琼也好,是以认为之,其当属于军中高调,决策迅猛之人。
又怎会选择屈身于山林?
“将军,有脚印!”
当秦琼站在一条岔道之上,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地图时,有兵士从远方跑来汇报,其人正是大军中的斥候苏礼。
苏礼为人比较老实,但在军事,尤其打探情报方面,很是机灵。
于多次交战之中,总能寻觅到准确的方向。用苏礼的话说,他是山里走出来的人,于山川之间野惯了,自是有种于之本身上的特别熟悉之感,所以才能在数次判断之中,寻到准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