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美人在怀夜色迷离(2 / 2)

小逃妻 八月薇妮 2479 字 2023-10-25

锦宜眨了眨眼,垂死挣扎地求饶:“辅国大人……”

桓玹斜睨着她。

锦宜厚着脸皮又叫:“三叔公……”

好歹亲戚一场,饶命啊!

桓玹的脸色显而易见地一变。

“三叔公,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有心的。”

那张俊美如神人的脸上风云变幻的十分精彩,但锦宜没有那种仔细观望的狗胆,她低垂着头,心里为自己的命运哀叹。

本是抗拒着不想喝这茶的,但是在恍惚之中,鼻子被那奇异的香气勾引,也许是真渴了……锦宜满腹百感交集,在反应过来之后,茶盅里的水只剩下了一点。

锦宜不敢置信自己竟甘之如饴地把这东西喝光了?但平心而论,味道还不错,奇香之外又有些清甜,喝下肚子后,好像连腹痛都迅速减轻了,如果这世间的毒物都是这种滋味,大概寻死的人会成倍地增长。

***

锦宜出了南书房之后,回想方才的经历,简直奇妙。

她失魂落魄地出了院门,完全忘了自己跑进来是为了找子邈,直到身旁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你怎么了?”

锦宜低头,却见八纪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正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八纪满意地说:“看你这幅模样,一定是被我三叔骂了对么?咦,你怎么没有哭?”

没有哭的满面泪痕上气不接下气,这让八纪略觉失望。

锦宜眨了眨眼:“哭?”

八纪得意洋洋地大笑:“三叔最讨厌外人跑到书房去的,之前桓素舸还可以,后来……哼,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那也是你能去的么?被骂还是轻的呢,方才阿青都去门上领了十板子,我也去围观了,打完了后,他走路都一瘸一拐,像是只鸭子!”

八纪才说到这里,突然叫道:“啊!你干什么!”

原来锦宜忽地伸手,捏住了他嫩豆腐一样的小脸,锦宜拧人的功夫是在郦子远跟子邈身上练出来的,炉火纯青,这会儿虽只用了三分力道,却正是八纪这小孩子所能承受的范围,又能令他疼不可当,又不至于真的伤了他。

在八纪的尖叫声中,锦宜道:“你这小魔王,明明是你撒谎说子邈在书房,是因为你,才害人家被打板子,也害我……”

害她怎么样呢?大概是害她虚惊一场吧,因为桓玹毕竟没有真的打骂她,反而……给她吃了一杯滋味不错的“毒茶”,挺好。

锦宜没有说完,八纪却误认为一切的确如自己所料,他逃离锦宜的手,捂着脸道:“你敢打我?还没有人敢打我呢!我一定要告诉三叔去。”

小孩子挨打说要告诉家长这种事,锦宜在子邈子远身上也是司空见惯,但桓玹跟雪松自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锦宜色厉内荏地说:“你敢,我如果把你骗我的事告诉三叔公,他老人家未必会偏向你。”

故意把自己跟桓玹的关系说的亲密些,也不至于让这小子太小觑了自己。

八纪揉着脸惊诧:“你没有在三叔面前出卖我?”

锦宜见自己的虚张声势似乎有效,便抱起双臂,再接再厉:“三叔公他老人家从来最英明神武了,要知道是你使坏,你……哼哼。”

八纪飞快地深思熟虑了一下:“三叔才不会信你的话呢,哼,他最讨厌脏丫头了,更加不喜欢郦家的人,先前我把你的手帕丢在了书房,即刻就给三叔扔掉了,他又怎会信你?”

当时八纪把帕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回头想捡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当然知道桓玹好洁,必定是看着碍眼,故而拎起来当垃圾般丢掉了,所以这会儿也是鄙夷自得的语气。

锦宜愣了愣,心里突然有一丝丝难以描述的疼。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内院。

高挑威严的身影立在烁烁梅树之下,目光涌动,桓玹心想:“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第四日上雪停,桓素舸带了锦宜跟子邈回郦家。

锦宜心里快活的将要生出翅膀到处乱飞,面上却还得强忍不露。

在桓府的这些日简直如同折磨,一来要按照嬷嬷们所教导的规矩行事,二来,因为自己跟子邈都闯了祸,所以此后她越发严格约束自己,生怕再做错了什么,丢了桓素舸跟郦家的脸。

因此除了子邈跟八纪打架、以及自己误闯书房那次,其他时间的郦锦宜,多半是笑不露齿,行不摆裙,言谈温柔,举止娴雅……努力要求自己做小一号的桓素舸。

虽然锦宜自觉学的不像,也知道别人恐怕也会看出她是在效仿,但这才是闺门女子的典范,只要认真照着做,所犯错误跟背后的非议相应地都会少一点。

锦宜在马车里舒展筋骨的时候,禁不住又钦佩桓素舸,高门大户的女孩子也许从小就跟她这种野生的不一样,桓素舸做什么都显得得心应手,毫无压力,完美的想让锦宜顶礼膜拜。

回到郦家后,子邈被子远拉着询问见闻,主要是打听子邈是否见过桓辅国,在听说子邈并没机缘得见后有些失望。

子邈却已经心满意足,同时展望美好的未来:“下次去我定然是会见到的。”

子远嗤之以鼻,子邈突然记起来:“对了,姐姐见过!”

一句话冲口而出,又忙捂住嘴:原来锦宜在回来之前已经严密叮嘱过他,不许他回家后乱说此事。

可惜小孩儿嘴快,子远的耳朵又灵,急忙抓住他:“你说什么,怎么姐姐反而见到了?”

子邈逃不脱,被迫道:“你自个儿问她去,若给她知道是我多嘴,又要拧我的脸。”

两个人正在商议,就见仆人来福跑进来,对子远道:“大公子,林侍郎的夫人来了!”

子远一震:“是林伯母吗?”

子邈果然人小鬼大:“咦,林家终于来了个对的人,难道是为了姐姐的事?”

子远不由笑道:“你怎么知道?”

子邈本是胡乱猜的,听子远话里有因,就问缘故。

原来这几日他们随着桓素舸在桓府做客,这郦家却也并未清静。

相反,煞是热闹,因为有好些登门说亲的人。

其中,一多半的人是为锦宜,还有一小撮是为子远。子远笑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还有个是给你提亲的呢!”

子邈震惊:“我还小呢,着什么急?这些人是干什么,约好了么?”

“什么约好,你不懂。”子远瞥了子邈一眼。

这纷至沓来说亲的人,就像是在当初跟桓府结亲后,一窝蜂跑来郦家跟雪松攀交情的人一样,不过都是些顺风倒的墙头草罢了。

当初那些人因觉着可以借着雪松这条胳膊攀上点桓玹的大腿,才一意讨好,谁知道又风闻桓玹不喜这门亲事,于是又纷纷避之不及。

如今风头已过,打听着雪松跟这位小夫人感情甚好,郦家跟桓府的关系也见稳定,所以原本正在观望的那些人,就像是退潮后滩涂上的跳鱼,势头踊跃的叫人目不暇给。

子远叹道:“爹跟我说了,那些人全不是真心的,只不过是冲着桓府的名头来的而已,真正值得信任值得交往、也值得给姐姐托付终身的,只有林家。”

但偏偏林家很沉得住气,自从雪松成亲之后,连日来竟然低调的很,这还是夫人第一次登门。

子邈道:“哥哥,这么说林夫人这次来,真的是为了姐姐的亲事了?”

“八/九不离十。”子远回答。

子邈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