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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正厅,里面已经齐排排的等了一屋子的人,从辅国公谢韬到年仅七岁的谢晗,一个不缺的都等着了。对此,一娘颇感无言——她和谢昱卯时两刻起的身,熟悉加上用早餐用不到一刻钟,从他们住的观语院走过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会顶天了也就是辰时一刻。
她成亲之前可是恶补过各种知识的。她将面对的婆婆是谢昱的继母,还是和谢昱斗得满京城都知道他们母子不和的继母,不用想都知道,这婆婆对她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脸嘴,也必然会各种刁难。所以,在她成亲之前,方氏将新婚第二日给长辈敬茶请安的时辰再三的交代和吩咐,让她务必早早的赶过来,不能让长辈们等,更不能让人揪着这个找她的不是。
但是,如今看着厅堂里的人,一娘心底一晒:他们是昨儿半夜就起来在这里候着的吧!就为了抓自己这么一点点错,至于吗?
一娘只是在心里哂笑,谢昱却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冷笑一声,道:“嘿哟,人都到齐了啊?我说,你们不会是一夜没睡觉,直接在这里等着天亮的吧?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儿让人知会一声,昨晚上我敬过酒之后,直接回去叫了一娘过来惊诧,省事不说,我们也犯不着一大早起来。外面冷嗖嗖的,一路走过来可挺不舒服的!”
除了似乎昨晚喝多了酒,到现在还宿醉未消,整个人看起来带了几分醉意和迷茫的谢伯宇之外,厅堂里的其他人听了谢昱这话,脸色都变了。岳老夫人一脸恼怒,世子夫人江氏又羞又恼又气,谢昱的两个异母弟弟除了恼怒之外更添了些难堪之色,而辅国公谢韬则恨恨的瞪了不省心的老妻一眼,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
还真是……一娘心里叹息一声,对眼前的这一切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她回京之前,谢昱就和她说过辅国公府的很多事情,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情也都提过,而她回京备嫁的这段时间,耿老夫人和方氏也和她说过不少,比谢昱说得更详尽,也更中肯,对一娘也更有用。
耿老夫人说得最多的是与她同辈份的岳老夫人,而方氏提的最多的也是和一个辈分的江氏。
江氏并没有太多可说的。
江氏出身静亭伯府,和孟平睿的外祖家静安伯府一样,静亭伯府是京城为数不少的没落勋贵,在勋贵满地走的京城真的是排都排不上号。
耿老夫人曾不无讥讽地说过,自高祖起,高举庙堂之上的那位就总是担心臣子太过强大,一方面努力的削弱手握重权的权贵,一方面则又努力的扶持新贵,新老相争,他则坐山观斗。当年的耿大将军耿云是高祖扶持起来,最后尾大不掉,成为大魏有一巨头的,而静亭伯府则是扶持了,最后却还是泯然的。像静亭伯府这样的勋贵,京城着实不少,静亭伯,静安伯、静宁伯……听起来如出一辙的就有好些个!
不过,和那些没扶持起来的没落勋贵,或者说是新贵一样,静亭伯府在发现依靠家族的男子难以撑起伯府的荣耀之后,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女子,尤其是嫡出的姑娘们身上。他们精心的培养家里的姑娘,无论嫡庶,只要长得漂亮,人也还算聪慧的,就花本钱努力培养,尽一切努力的让她们在闺阁之中就把名声给打出去,而后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