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戴莺莺可一点都不怵这建昌主簿,嗤笑一声,抱了刀抬脚便走,竟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许梁。
“哎,你上哪去?你是本官的侍卫队长,要时刻保护本官的安危!”许梁叫道。
戴莺莺头也不回,朝后摆手道:“要是你在县衙里都能让人给宰了,那保护不保护都无关紧要了,趁早死了算了,省得劳累本姑娘!”
许梁为之气结,瞪眼向四散而站,暗自窃笑的一众男侍卫凶道:“笑什么笑,严肃点!站好了!”
说完,许梁一整官袍,神情庄重,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县衙二堂走去。
许梁进了二堂,抬眼就见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端坐着位绯红官袍的四品高官。许梁一敛袍裾,大礼参拜道:“下官建昌主簿许梁参见府台大人。”
“许大人不必多礼,快请起。”南康知府孙一平一脸和煦的笑意,他一笑,唇上两撇八字胡须也跟着跳动起来。
许梁谢过之后,起身,忽感到左首一道阴冷的目光也在悄悄地打量自己,抬眼一看,见是个不认识的官员。许梁看了下那官员的补色,见他青色官袍上绣着鹭鸶,暗吃了一惊,这人衣着六品青色官袍,建昌县的所有官员都没这品级,猜想该是南康知府衙门的人。
“这位大人是?”许梁不由施礼问道。
“本官南康通判何论之。”那六品官员傲然道。
许梁心中微微不爽,脸上却泛起真诚的笑,又见礼道:“原来是何大人,下官见过何大人。”
“呵,本官早在南康府就听闻建昌许梁年轻稳重,为官老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通判微微笑道。只是听在许梁耳中,却感觉不是味道。
许梁是建昌县的三把手,论官职排位,前面还有建昌知县王贤,县丞陆澄源,是以许梁见过礼后便规规矩矩地陪坐在一旁,听着南康知府孙一平对建昌一县的问话。许梁听着,只有在王,陆二人答不上来的时候才偶尔地接一两句。
许梁由于大部份时间都在听,对周围的情况关注便多了些,忽地感到那陪坐的南康通判何伦之时不时地用阴冷的眼光在偷偷地看自己,便许梁转过来时却见何伦之在一本正经地听孙一平问话。
许梁开始以为是自己感觉出错了,待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目光后许梁猛地一扭头,却见何通判右手端起茶杯向许梁微微示意,一脸意味深长。
许梁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危机,可仔细回想了下,确认自己与那何通判的确是首次相见,往日并无恩怨,一时虽感到这何通判的眼光不怀好意,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两个时辰的功夫,南康知府孙一平对建昌一县的问话结束,王知县将孙知府和何通判安排在二堂厢房歇息,便又急匆匆地来找许梁。
许梁很意外,见了一脸虚汗的王知县,惊道:“县尊,出什么事了?”
王知县摆摆手,认真地看着许梁,道:“上面对本县的初考来了,考评之人就是府台大人和何通判。许老弟,最近这几天你可得给我把建昌看好了,千万别出什么茬子。”
“大人放心。”许梁一听,也知道事关重大,郑重保证道:“下官这就去妥善安排,加派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嗯,”王知县难得地抱拳拱手,道:“拜托了。哦还有,今儿晚上本县在知味楼里安排了场酒席,宴请府台大人和何通判,届时建昌一地富绅,商贾也来参加,许老弟也请早些过去。”
“呃,是。”许梁道。
“对了,”王知县想了想,又嘱咐道:“本县知道许老弟与那谭氏兄弟前阵子闹了些不愉快,但这几天还请许老弟暂时将过节放下。”
许梁点点头道:“大人放心,一切等到府台大人走了之后再说。下官虽然不谙官场,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
“不是这个意思。”王知县摇头,凑上前对许梁小声说道:“老弟,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这南康府的何通判三年前娶了谭家两兄弟的妹妹做二房,据说那谭家妹子深得何通判的喜欢,谭家两兄弟与何通判关系非浅。”
许梁猛地睁大眼睛惊异地看向王知县,暗道原来如此!
王知县轻拍下许梁的肩,拱拱手,又急着回二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