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本将军正想听听呢。”于千户戏谑地扫一眼畏缩成一堆的建昌官商,喝道。
许梁心里头轻啐一口,不要脸,真不要脸,哪有逼着别人给赞赏的道理。许梁想了想抬脚上前一步,拱手高声说道:“将军容禀,那鄱阳水寇多次骚扰我建昌百姓,抢劫钱财,辱人妻女,实乃十恶不赦之徒。对这么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振国威,将军此举,大快人心,人人称颂!”
“说得好!”于千户听了,顿觉浑身舒坦,喜笑颜开。
许梁接着说道:“然而将军有所不知,这震慑宵小,就如战场冲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道朝城头下一指,“将军请看,将军下令砍下头几批人头的时候,城头下欢声如雷,然而随着降寇一批批地斩首,欢呼的人声却是越发稀少。这是为何?不是百姓不振奋,实在是因为兴奋之情已过,宵小已然吓破了胆,后面再斩首,也难再引起更大效果。”
许梁郑得一拱手,道:“将军,此番震慑的意图已经达到,过犹不及,余下的降寇,不如一齐拉到外面乱箭射死,给他们个痛快。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许梁一番话真是说出了众多人的心声,是以许梁话音一落,众人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于千户,期待着他的正确决定。
于千户听得暗自颔首,看一圈建昌的官商众人,见他们也是强打精神,一脸期盼地看向自己。
再一想今日自己风头也出了,收场的台阶也有了,真是面子里子都备齐了,当下点头道:“许典史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再斩一批,就结束了吧。”
众人听得神色一喜,纷纷出声恭维道:“将军英明!”
待于千户带着一帮子武将下了城头,许梁招呼十几个衙役将城头上面清理干净,一通忙活完,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了。
许梁一进家门就去看铁头做皂膏,此前冯素琴已经划出了专门的制作皂膏的房间,称之为皂房。许梁进了皂房,见里面七八个新招的伙计正在忙活。许梁看得暗自点头,突然,许梁诧意地走到正低头搅灰水的一名粗布短衫的妇人面前,惊道:“冯夫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妇人闻言抬起头,却是冯素琴的母亲,冯梨花。
冯梨花见是许家当家的到了,忙在短衫上擦干净了手,脸色尴尬地说道:“许大人,民妇听说你这里正招人手,民妇身上还有一把子力气,便央求着素琴进来帮工。”
“呃,素琴她要你来的?”许梁听了气道:“太不像话了,您快歇着,我去把素琴叫来,好好说说她!”
“哎,许大人!”冯梨花拉住许梁道:“您别去怪素琴,是我压着她这么做的。”说着她朝不远处另一个正在过滤石灰水的十三四岁,颇为清秀的小姑娘说道:“不仅是我,我弟弟的女儿,冯敏儿也过来了。”
许梁听得一个趔趄,转头看去,那个正红着脸远远地向自己福了一礼的小姑娘不是原建昌典史,冯道林的女儿又是谁?许梁曾去冯府祭拜过,对这个小姑娘也是有印像的。
许梁啥话也不说,转身就出了皂房去帐房里找冯素琴。
冯素琴见许梁气冲冲地进来,慌忙放下手中的算盘,站起身,怯生生地看着许梁。
许梁见她这般模样,再想到冯家的处境,气便消了大半,瞪她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声说道:“怎么,有胆做,没胆认了?”
冯素琴捏着裙角,慢慢地挪向许梁,边走边说道:“许梁,你听我解释。”
许梁不说话,待她走近了一把揽过来。
“呀!”冯素琴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惊叫一声,人却顺势坐到了许梁大腿上。
“许梁,你听我说。”
许梁一手掩住冯素琴的诱人小嘴,理解地道:“素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嗯?”冯素琴惊喜地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许梁点点头,“她们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那里帮着做事吧,只是,你要特别注意伯母的身体,别累着了。”
“嗯。我会注意的。”冯素琴顿觉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抬眼感激地看着许梁道:“许梁,谢谢你。”
“呵,”许梁打蛇顺杆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怎么个谢法?”
冯素琴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想了想,吃吃地道:“嗯,我保证将皂房经营得好好的。”
许梁翻白眼道:“这个不算。”他朝自己左脸上一指,戏谑道:“这,亲一口。”
“啊?”冯素琴俏脸泛红,心虚地看一眼帐房门外,见没人,做贼似地嘟起小嘴,眯了眼飞快地朝许梁左脸上点去。
许梁见状心中大乐,一扭头张着嘴就迎上去。
“唔?”冯素琴惊得睁开眼,感受到许梁两唇的火热,羞得满脸通红。
好一个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