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婚事(2 / 2)

“任衣灰”默默送了她一个白眼。

谁是任衣灰?谁是任衣灰?

楼梯拐角处,白玉茗满面笑容的迎上白玉格、贾冲,拱着小手,得意洋洋,“这个苏剑人犯了案子,朝廷要捉拿他,世子爷叫我上来是问问苏剑人的情况。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走吧。”

白玉格和贾冲就是来接白玉茗的,见她安然无恙的下来了,白玉格拉了她就走,贾冲和雍王府的侍从客气了几句,“烦代向世子爷道谢,改日再到府上请安。”

白玉茗一路走,一路眉飞色舞的吹牛,“其实那个苏剑人是什么底细,我完全不知道,但这个人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太没品了,我不趁机给他上上眼药,对得起他么?”

沈氏、白玉莹在下面等着,见白玉茗等人出来,忙拉了他们,“快回家吧。”

几个士兵拥过来,将苏鹤青绑住,“上头吩咐了,带苏剑人归案!”

白玉莹心中一松,轻笑道:“官府也把苏鹤青叫苏剑人呀,和七妹一样。”沈氏不愿再在这是非之地停留,拉了白玉莹一把,“快上车。”白玉莹不敢违命,忙带了白玉茗、白玉格,出门登车回家。

沈氏等人上了车,贾冲快步过来,向沈氏禀道:“表姑母,雍王府已将苏鹤青逮捕归案。据说苏鹤青犯的案极大,娄佳等人都吓坏了,一个一个失魂落魄的,再三央求小侄,求小侄不把今日之事声张出去。表姑母请放心,今天的事,不会对白家、对白洗马有任何妨碍的。”

沈氏正犯愁着自家儿子、庶女在外闯了祸,给白大爷惹下麻烦,听贾冲说了这些话,心头一块大石去了,语气格外温和亲切,“有劳冲儿了。表姑母久在光州,京城的人事不熟悉,今天若没有冲儿,表姑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贾冲连称不敢,沈氏又客气了几句,方才命令车夫启程。

车辆缓缓驶动,白玉茗和白玉格面对面坐着,白玉茗冲白玉格努努嘴。

白玉格会意,装出悔过的模样,“娘,今天是我不对,逞一时意气,让娘担心了。娘,您打我吧。”抓起沈氏的手,让沈氏打他。

沈氏哪里舍得?咬牙切齿的恨,究竟还是舍不得动白玉格一指头,“你可长长记性-吧。一天比一天大了,还能像小时候似的意气用事么?”

白玉格花言巧语,很快把沈氏哄得有了笑模样。

白玉茗无比乖巧的偎依在白玉莹身边,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七妹,以后可不敢这么淘气了。”白玉莹揽着她的腰,温柔嗔怪。

“不敢了,以后再不敢了。”白玉茗呵呵笑。

她偷偷瞧了沈氏一眼。

她和白玉格一起淘气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按以往的经验教训,只要白玉格能把沈氏哄高兴了,那便万事皆休。

这回应该也一样吧?

目光和沈氏相遇,沈氏眼睛咪了咪,眼神不善。

白玉茗情不自禁的往白玉莹身上靠了靠。

咦,难道这回糊弄不过去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原来是猫在作怪。”白熹笑道。

白玉茗和翠钱躲在墙后侧耳倾听,另外那人笑了两声,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白玉茗多心了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那人的笑声低沉,似有讽刺之意。

但那人终究没有说什么,由白熹陪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玉茗后怕的拍拍胸,“还好没被抓着,不然定有一顿好打。”

翠钱腿有些发软,头有些发蒙,缓过神儿来之后,却拉起白玉茗笑道:“老爷说的要打你,也不过是拿着戒尺追着你满院子跑罢了。哪回真打你了?”

两人探头探脑向外看了看,见天色渐晚,寂静无人,便提起裙子一溜烟儿跑了。

“七妹,你看到什么了?”白玉茗和翠钱才进二门,迎面便遇上了白玉苹。

白玉苹脸上和平时一样挂着温柔笑意,不过因为走得急,微微喘气,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看什么呀?”白玉茗摸不着头脑。

白玉苹微微一笑,挽了白玉茗的胳膊,亲呢嗔怪,“七妹调皮,还和姐姐装傻呢。方才父亲有贵客来访,对不对?你从前院回来,定是跑去偷看了。”

白玉茗眉眼弯弯,又惊讶又欢喜,“父亲有贵客来访么?什么样的贵客,六姐快告诉我。对了,六姐一向眼光高,六姐都说是贵客了,那应该是王公贵族,或是皇亲国戚了吧?”

饶是白玉苹涵养好,这时也是脸色微变。

本是她在追问白玉茗的,结果白玉茗这个看似没心计的娇憨丫头轻飘飘的两句话便反客为主,倒问起她来了。

“到底是谁呀,六姐你快告诉我。”白玉茗快活的摇晃着她。

白玉苹忍下一口气,携了白玉茗的手,柔声道:“我也是听下人们说的,并不知道贵客的身份。对了七妹,我姨娘白天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必放到心上。我虽想念祖母,想回京城看望她老人家,但太太既做了主,我并不敢说半个不字。”顾左右而言他,又催着白玉茗到沈氏面前请辞了。

白玉茗笑咪咪拍拍她的手,“放心,我答应连姨娘的话作数,明天便见分晓。”

白玉苹心中窃喜,笑容愈加亲切,和白玉茗说了半晌话,方脚步轻快的告辞了。

白玉茗惦记着鱼汤和烤鱼,和翠钱又钓鱼去了。顺顺当当钓上三条青鱼,正要再下杆,白玉格来了,在大青石上坐下,一脸的不能置信,“爹也不知怎么了,不许我上学,要我在家里装病……”

“哄谁呢。”白玉茗和翠钱异口同声。

白熹和沈氏一直督促着白玉格用功读书,让他装病不上学,怎么可能。

白玉茗话已出口,忽然想到父亲说过覃家有可能会出事,心中一动,立即改口,“不上学也好。你在家松散两天,悄悄背书写字,再上学的时候吓死你那帮同窗。”

“也行。”白玉格倒是不反对。

说着话的功夫,白玉茗又钓上一条鱼。

“总共四条,分你一半。”白玉茗很大方的分给白玉格两条,“我要回去吃饭了。明天你闲着没事,咱俩比赛背书,四书五经从头背到尾,从尾背到头。”

“就这么说定了。”白玉格自然不肯示弱。

白玉茗和翠钱提了鱼回去,奶娘将鱼收拾了,一条清炖,一条让白玉茗和翠钱在院子里烤了,边吃边玩。容姨娘喝了酒,晚饭的时候还睡着,人定时分才醒过来,白玉茗扶她起来,喂她喝鱼汤。

灯光下,容姨娘盯着白玉茗不放,目光少有的温柔,爱怜横溢,“小山,乖孩子,你以后嫁到江南乡下好不好?鱼米之乡,丰衣足食,无波无澜,平平安安……”

白玉茗呵呵笑,“这鱼汤都炖成奶白色了,香喷喷的,来来来,趁热喝。”

容姨娘今天格外好哄,喝了鱼汤,拉着白玉茗的小手不知所云的唠叨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白玉茗替容姨娘盖好被子,冲着熟睡的她扮个鬼脸。江南乡下,无波无澜的过一生,这样的日子多没趣,人家还想要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浪迹江湖呢……

次日清晨,白玉茗和姐姐、弟弟一起向沈氏请安。众人都在,白玉茗陪笑向沈氏说了容姨娘近来睡眠不好,多思多虑,需要有人陪伴,“……太太,我想着我能不能……能不能……”白玉茗吞吞吐吐,期期艾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