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秦确“啧”了一声,他转过头压了压头发,把背向下弯了弯大步地向前走去。
唐绵绵松了口气,赶紧颠颠地跟上。
在他们身后,两个保镖同时对视一眼,闷笑了一声。
到了片场,唐绵绵一眼就看见习佳,她光明正大地坐在导演身边,脸颊消瘦,眸子却亮得惊人。
唐绵绵只是看了她一眼,习佳却猛地回视过来。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习佳为什么总是能抓到她偷看。
秦确不耐烦地道:“于定定,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唐绵绵回过神,赶紧跟上。
秦确在自己的专椅上一坐,两条大长腿嚣张地往桌子上一摆,斜着眼睛看唐绵绵:“你最近总看习佳干什么?”
唐绵绵很是熟练地搬出她的小凳子,坐在秦确的旁边,道:“就、就觉得她好奇怪。”
按理来说,她有些话是不应该跟秦确说的,如果说了也可能会遭到一些嘲讽,然而唐绵绵就是固执地认为,秦确是不同的,他是可以交心的,尽管他的性格恶劣得不行,唐绵绵相信,无论一个人变成什么样,他的灵魂是不会变的。
秦确向后一躺,双手放在颈下,闻言嘴角一扯:“奇怪?哪里奇怪?”
唐绵绵摇了摇头,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习佳不对劲。
秦确哼了一声:“她奇不奇怪不关你的事,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助理。以后不许你看她。”
唐绵绵乖乖地点头。
她想,原来秦确占有欲还挺强,连女孩子都防备着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习佳越来越阴郁,脾气也越来越坏,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发火。组里的气氛变得很怪,唐绵绵有秦确“罩着”,倒是没有受到殃及。
下午,天热得不行,陶萍带着唐绵绵给全剧组的人买雪糕,两个人抱着两大箱子雪糕往回走,刚走到拐角就听听一个小姑娘站在墙角,边咒骂边恶狠狠地踢墙。
“不就是个关系户吗?牛气什么?”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呸!仗着自己浑身那二两肉作威作福!什么玩意儿!”
“你等着,等我红了我压不死你!”
“我踢死你,踢死你!”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还带着墙土掉落的沙沙声。
陶萍小声地对唐绵绵道:“是组里的一个女N号,演女二号的闺蜜,这是在吐槽习佳呢。”
唐绵绵点头,她记得那个小姑娘,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天天被习佳指使来指使去,宛如半个助理了。她有些犹豫地想去看,陶萍拽了她一下,她想起秦确的告诫,绝对不和习佳的事情有任何牵扯。
于是她慢慢的跟着陶萍往里走。
陶萍走了两步,突然叫出了声,唐绵绵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习佳。
习佳躲在门后只是露出了半张脸,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边的女N号,她的眼底布满血丝,像是几天没有睡好觉,骨瘦如柴的手指扒在门框上,像是从坟地里伸出来的枯肢。
似乎是意识到视线,她的眼珠微微一动,猛地转向两人。
唐绵绵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凉透了。
陶萍勉强一笑,拉着唐绵绵就走。
唐绵绵跟在她后面,看着习佳越来越干瘦的背影,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秦确还在拍夜戏,剧组里的大灯晃得人脑仁生疼。唐绵绵抱着秦确的衣服和包,迷迷糊糊地坐在他对面。
秦确揉着眉心读剧本,下一场戏拍完他今天就能收工了。
唐绵绵连轴转了一天,已经累得不行了,陶萍倚在墙上早就睡着了,她也想打个盹,然而想到秦确比她还累,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干活,只好撑着眼眶,死死地盯着地面。
然而怀里抱着秦确的衣服,上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好闻,唐绵绵迷迷糊糊地,眼前的场景变成一条线,她啪叽地把脸埋进衣服里,不动了。
秦确微微压低剧本,随意地看了她一眼。
唐绵绵睡得太死,身体像是不倒翁一样前后晃动。
秦确眉头一皱,刚想叫醒她,就看到她身体一晃,像是一座融化的冰山,慢慢地向他倒来。
秦确放下剧本,舌尖和唇齿一擦,发出“啧”的一声,他伸出大腿到她的身下,唐绵绵自动顺着他的腿慢慢地倒下,最后抱着他的腿,不动了。
秦确顿时气笑了:“看你脑容量没多大,倒先学会碰瓷了。”
“秦确,到你了!”
秦确眉头一皱,感受着大腿上的重量,犹豫地晃了一晃,唐绵绵也跟着一晃,像是抱着竹子的熊猫,屁股都快撅起来了,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又重新坐了回去。
“等我一下!”
他刚坐下,没想到唐绵绵猛地从他腿上弹起来:“秦哥!是不是到你了?”
她还有些懵,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身下的大长腿,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猛地瞪大眼:“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秦确快速地收回大腿,嫌弃地拍了两下:“刚才叫了你十多分钟都不醒,猪吗?”
唐绵绵羞愧地低下头道:“我再也不会了。”
秦确盯着她白白的发旋,长睫一颤。
他站了起来,嘴角一扯:“下不为例。”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懒洋洋地对导演道:
“来了。”
唐绵绵吐出一口气,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头。
她坐了一会看秦确拍戏,不一会她感觉想上厕所,看陶萍还在睡,没好意思叫醒她,于是自己出去。
晚上的影视城也很热闹,毕竟拍夜戏的剧组也很多。唐绵绵去的时候不怎么害怕,回来的时候莫名地浑身发冷。
路过一处黑漆漆的巷子,她脚步一顿。
突然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