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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藏于山庄避难的江浙乡绅与官员,被安全接入城池内。

江沉月当日便亲率南三省数百位乡绅府尹,行至城墙之上,向起义军示威。

老百姓们一瞧见那些霸占田亩、贪墨赈灾粮款、勾结欺压百姓的官绅,立时间恨得目眦欲裂,毛发怒张!

青筋浮现在城下一张张暴怒的面孔之上,血丝不满起义军的双眼,他们仿佛恨不得攀上城墙,将那群乡绅贪官生吞活剥!

然而,那个曾经让他们满心仰赖的超品皇爵,此刻却迈着长腿,逡巡于城墙之上,恭恭敬敬的与那群贪官谈笑风生,沆瀣一气!

江沉月神色带笑,故意大声喊话:“是援军来晚了,才令诸位大人被城下这群流寇,追得东躲西藏,孤心中甚为愧疚。”

城池上,一群乡绅官员感动得涕泪潸然,纷纷拱手感激圣上的恩德与皇爵的营救。

城下数万义军顿时一片血泪痛骂,江沉月对百姓的控诉置若未闻,仍旧眯着浅瞳对官员们微笑开口道:“父皇念你们镇压流寇有功,跪下听旨罢。”

一群乡绅顿时受宠若惊,忙不迭一阵闷声跪地,含泪等候宣旨。

江沉月对一旁拿着圣旨的将领使了眼色,将领立刻上前,展开黄绢,朗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浙徽三地府尹——陈辉俊、杨曦、赵锡良,并乡绅世族刘宇、曾严浩……”

等赏的乡绅官员听得圣旨中钦点自己的名字,不由满面荣光。

城下一群百姓怨气冲天,就在此时,宣纸的将领抬高洪亮的嗓音朗声道——

“共计两百七十三人,勾结受贿,欺压百姓,强占良田,贪墨赈灾两款,致使江南疫后饿殍遍野,百姓被迫揭竿而起,祸及全国!罪不容诛,即刻斩首示众!”

“啊!”

刹那间,城墙上下一片惊呼!

原本满面红光的乡绅府尹,瞬间面色惨白如纸,瞪着眼眶抬起头——

只见江沉月此刻面色已如冷面修罗,满目杀气,直逼众人,待到圣旨读完,便猛然抬手一挥——

一群士兵鱼贯而出,将两百七十三名罪犯反手压于城墙之上,面朝城下数万百姓!

一群受骗的乡绅原本东躲西藏,尚且能免于灾民报复,却不料被江沉月这奸计骗出老巢!只能俯首就擒,惊恐至极的面对着城下数万怨气冲天的灾民!

“斩!”

一声令下,手起刀落,尸首分离。

老百姓们引颈相望,眼睁睁看着那群吸食百姓血肉的狗官乡绅,脑袋逐个落下城墙,鲜血染红了碧蓝如洗的天空!

一瞬间的哑然,起义军们默默看着城墙上歪斜的尸体,终于,那些熬不过的苦难和怨恨,随着罪人狗命的终结,伴着滚烫的泪水溢出了灾民们眼眶。

江沉月一抬手臂,衣袖带着一股劲风,撕裂空气,猎猎作响,士兵们高亢的嗓音顿时响彻天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城下义军首领本就是满腔报国热血的有志才子,此时听得一首《正气歌》,那股被奸佞蒙蔽的心终于拨云见日,霎时间满心愧疚,不禁纷纷掩面,涕泪潸然。

九殿下立于城楼之上,见情况与料想中相仿,立即挥手,又让士兵带来前些时日擒获的妻儿老小。

城下起义军忽然听闻自己父母妻儿的叫唤,顿时抬起头,面露迫切与惊惶,只见楼上的那些作为“人质”的亲人,个个衣着光亮,仿佛洗净了半年来所经历的沧桑。

原来,他们的妻儿并不是被官兵捉为人质,而是为免于饥寒,替他们照看孱弱的妻儿父母。

“尔等皆是大夏子民,因奸佞迫害,流离失所,被迫揭竿,朝廷难辞其咎。

孤身为超品,更应首当其冲,以行动弥补,即使兵戈相向,亦绝只守不出。凡弃甲归降者,皆可依照家中人口壮丁,领得这两百七十三名罪人家中田亩,朝廷抄家所得,国库分文不取,全数分与灾民,免三年赋税……”

城下义军早已泪不成声。

劝降完毕,江沉月迈步走至城墙边,弯身抱起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刚被抓进城中之时,曾凄厉的哭喊威胁一众士兵,让他们“不许靠近”,甚至无知的叫嚣着“超品皇爵会来救我们”,却被一旁对超品皇爵绝望的老百姓厉声呵斥。

此时此刻,江沉月一双浅瞳对视着女孩儿黑亮的双眼,满目愧疚的对她开口:“你所信任的那个没用的超品,直到今天才赶来救你,你还愿不愿意,像从前那样信任她?”

周围渐渐停止喧哗,一片寂静之中,小女孩眨了眨黑亮的圆眼睛,紧接着,清脆嘹亮的嗓音流水般倾泻——

“我永远、永远都愿意相信。”

一时间群情沸腾,百姓们山呼千岁。

至此,一场起义竟真毫无伤亡的被平定了。

九殿下其实也没有百姓想象中那么菩萨心肠,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收买人心。

武力镇压只能导致杀不尽的后患,为了以后有充裕的时间解笨伴读肚兜,必须以德服人。

将领们对九殿下敬仰万分,纷纷赞其舌灿莲花,善于攻心。

而暗自偷窥的阿娜尔,则被江沉月在城墙上最后那深情的小眼神迷得七荤八素。

五皇子迫不及待请求小皇妹传授自己忽悠君贵芳心的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