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丫头可开心坏了,毫不遮掩的上下打量桌对面那绝色美人,近距离看着更叫人着迷!
江沉月垂眸翻开自己的骰盖,用纤长玉指捻起里头的骰子,逐个摩挲一遍,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浅瞳分外专注。
挑起眼时,嘴角已经显出平日惯有的坏笑模样,浅瞳扫视一圈,“下注吧,各位。”
嗓音里有那种特有的自傲,却不叫人反感,反倒是听得一群丫头脸红耳热的。
头一回,大伙都挺大方,一吊一吊的铜版往桌子中间丢。
江沉月也拎起一吊钱,侧头冲颜氏笑,玩笑道:“万一输了没钱赔,太太就当是给孤对您闺女这么些年的保护费吧。”
颜氏这会儿心情好,一摆手大度道:“你随意下注,输的全算我身上。”
江沉月嘴角一勾:“万一赢了呢?给咱这绣花枕头准备一桌宴席,得比宣王来时的派头强,怎么样?”
颜氏噗哧一乐,心想这孩子还挺爱较劲的,笑呵呵的点头说一定。
紧接着开局,不出意料,九殿下接连两把,都掷出了豹子,却都作出一副出乎意料的神色,叫人以为是巧合。
面前的铜钱一下子堆得老高,一群丫头眼都瞧直了,这家伙运气也忒好了!
到了最后一把时,有几个仆妇输得都不肯下注了。
参赌的还剩五个人,玩着怪冷清的,颜氏偷偷拿眼睛剜她们,不过是几个铜板,不想在客人面前显出小家子气。
江沉月抬头扫众人一眼,眯起眼笑道:“说好的三把,就剩最后一局了。”
说着,江沉月一扫胳膊,把面前的一摊铜子儿全都推向桌子中央,挑起眉梢道:“笑在前头都不算,今儿鹿死谁手,都看这一局。”
仆妇们顿时炸开了锅,眼瞅着那小财神把“吃下去”的铜子儿又都倒出来,一桌子油亮亮铜板儿,谁能不心痒!
仆妇们来了精神,纷纷豁出去下注,撸起袖子,将骰桶甩得擂鼓一般,好一会儿才落回桌面,咽口唾沫,紧张的等揭盖。
堂屋里气氛紧张,一时静得只听见喘气儿,东面的丫头揭开盖,有一对四点,把两边单点都给比下去了。
一路揭过来,最大的点数,是一顺溜四五六。
轮到这头揭盖了,江沉月俯头贴在桌面上,抿着唇,掀起骰桶的一角,神色专注的瞧一眼自己骰桶里的点数,立刻失望的蹙起眉。
江沉月叹了口气,抬起头郁郁瞧了一眼对桌掷出的“四五六”,偏头对看向颜氏,低声道:“对不住……”
颜氏被这小家伙看得心都揪起来了,虽然觉着这孩子这么“盲目自信”的阔绰手笔不太好,还是毫无怨言的安慰道:“没事儿!你玩的尽兴就好,铜板儿不够再让下人给你取!”
江沉月回头垂下脑袋,缓缓揭开骰桶,口中喃喃道:“真不好意思的,烦劳您——”
盖字被猛地揭开,赫然露出里头醒目的三个六点朝上的骰子!
又是豹子!
江沉月接着道:“烦劳您去准备晚宴吧,顾太太。”
颜氏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三个骰子,缓缓抬眼看向江沉月,就见那双浅瞳微敛,挑衅似得注视着自己。
一屋子人爆发出惊叹!
一片喧闹之中,方宇刚从街市赶回来,听闻九殿下驾到没通报,他担心颜氏失了分寸,紧赶着来到堂屋。
进门就瞧见颜氏一手拽住九殿下的衣袖,激动地在说些什么。
方宇疾步走至屋内,一个猛子单膝扎下地,双手抱拳道:“参见九殿下!标下接驾来迟,求殿下恕罪!”
九殿下?九……
颜氏耳朵嗡的一声响,只觉得浑身的温度,从揪着九殿下袖口的手指那头,一路凉至脚底板!
绣花枕头什么的……会不会被拖出去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