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英军士兵喜欢以打桥牌来应对无聊的战壕生活,但这种行为被军官以非常严厉的态度制止了。
于是他们只能嚼口香糖解闷。
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期,对战壕中的士兵而言,最可怕的生物不是敌军士兵,而是老鼠。
老鼠成千上万的繁殖,许多长得比猫还大,它们成群结队的在战场上穿梭,啃食来不及收拾的尸体,并且因此对还活着的人类毫无恐惧感——谁会对食物抱有恐惧呢?
无数的士兵们在噩梦中看见自己被老鼠吃掉的景象,然后在哭喊中醒来。
这样的状况下,许多人的jing神开始崩溃,变得神经兮兮。很多人患上了所谓的“炮弹休克”,但军官们却把这种心理疾病当做士兵为了当逃兵而故意为之的行动。
战壕的恶劣环境,使得基层部队开始对分界线那一侧的敌人产生了同情,协约国的士兵对德军的称呼也在这个并不算太长的冬天中发生了改变:他们开始亲昵的称呼德军为“杰瑞”,新征召的新兵蛋子如果敢在战壕里叫德国人汉斯或者福瑞兹,就会被老兵狠狠的教训一顿。
很多地段双方形成一种默契,前置的轻炮兵把炮弹打在无人区,或者在炮击前先开一炮jing告,等敌人藏好了再开火。
个别不太被将军们关注的地段,双方甚至会在早晨暂时停火,到无人区去收拾昨晚死掉的哨兵和夜袭部队的尸体,顺便交换一些需要的小物件。德国人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广受协约士兵的欢迎,德国人则更喜欢协约国的朗姆酒和红酒——德军一般只发放白兰地。
在这样的状况下,士兵们最希望的事情是受一个不伤筋动骨,但又足够让自己失去战斗力的伤。英军把这样的伤称为“女王的馈赠”,法军叫“邻家女孩之吻”,德国人比较严肃也比较无趣,称为“回家的枪伤”。
在这样的状况下,产生厌战情绪几乎是必然的,虽然此时爱国豪情尚未衰退,对胜利的渴望依然维持着双方的士气,但是一些最敏感的军官已经察觉到士兵当中隐含的厌战思想。
不过,双方的士兵几乎全都是吃苦耐劳的产业工人和贫农,这样的生活尚未超出他们的忍受底线。
另外,协约国的基层军官们不得不面对另一件难题。
协约国方面除了英法两军,还有两个师的中华联邦部队。这些部队从来不蹲战壕,士气良好补给充足。凡是和中国部队有过接触的协约部队,军官们都必须面对士兵的质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享受那些部队的待遇?
为什么同样是行军干粮,他们随时随地能吃到美味的热食,我们却只能啃硬得像木头一样的面包?
为什么他们移动都是坐汽车,我们却必须要走路?
为什么他们行军作战只带武器和干粮,我们却需要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他们每个班都有能用来听歌的喧器我们却没有?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们能在战场上随意移动,到处袭击德国人,打完就回巴黎休整,我们却必须蹲在战壕里?
抗议雪片一样飞向林有德,最后林有德不得不叫停陈海辉的“部队热身行动”,停止对德军阵线的各种袭扰。
“霞飞家在勃艮第有个挺大的庄园,”林有德这样跟陈海辉说,“把我们的两个师都带去,实在闲得慌就让士兵下地帮雇农干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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