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顾应楼,琢磨了半天还是尽量委婉地说,“我们大男人胸怀要阔达一点,过不去就想办法过去嘛,不就是一趟飞机的事。我记得你去年不是还买了一架私人飞机吗?现在你家应该还养着吧?到时候自己辛苦辛苦飞过去就完了。”
“那要是没有飞机呢。”顾应楼忽然问他,“就像古时候那样,什么技术都没有,船只根本到不了美国。他一走几乎就是天人永隔,你会怎么选择?”
叶贤:“???”
他问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既然船到不了美国,那他是怎么过来的?”
顾应楼:“……”
高贵冷艳的顾总沉思了片刻,最后轻声吐出了一个字,“滚。”
“……”
叶贤一直陪着顾应楼喝到晚上十点多,完全就是干喝酒,偶尔吃点能填肚子的零食。最后叶贤实在是受不了了,喝得想吐,赶紧点了串串安慰一下受伤的胃。
他把一百根串串全吃完,难以抑制地打了个饱嗝,此时的酒吧热闹未歇,但是他已经又困又累,“老顾,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喝。这还有正经的工作呢……”
顾应楼置若罔闻,把酒保喊了过来,“给我调两杯深水炸弹。”
“……等等!”叶贤一把拉住酒保不让他走,震惊地看着顾应楼,“你疯了吧?两杯下去你明天还起得来吗?”
顾应楼说:“我就是不想起来。”
叶贤:“???”
什么鬼,公司老板带头请假旷班?
“算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顾的脑子特别不好使,他还是尽心地劝,“算了吧,酒喝多也伤身。你这一趟回去,张姨和怀酒能忙活好久了。算了吧,大半夜的别折腾人了。”
顾应楼坐在阴影之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叶贤听见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松了口气,然而这位能折腾人的主子又继续说道:“你给怀酒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我。”
“不用不用,”叶贤摆摆手,“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家的司机是个夜猫子呢,我叫他过来开。”
然而顾应楼的声音很坚定,“给他打电话,说我喝醉了,让他来接我。”
“…………”
叶贤第一反应是这王八蛋又作什么妖呢,迟疑两秒这才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这家伙根本没醉,鸡贼着呢。
他啧啧两声,忍不住撞了撞老顾的胳膊,“你可真行,哄骗人家良家小妇男。你早说嘛,早说咱找个地方吃吃喝喝再买醉。你这上来就干喝,我差点以为你今天是过来帮我戒断酒瘾的。”
“没办法。”顾应楼轻轻笑了笑,“人家不想留下,我们得给他制造一个留下的机会。”
·
二十分钟后,怀酒穿着一件绿色小恐龙T恤,艰难地挤开人群,周围全是电子乐的乐声,吵得震耳欲聋。
他根本听不见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只能对着手机大吼,“我进来了!你们在哪儿?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啊啊!”
混乱之中,似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怀酒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拽住。
他抬起头,叶贤站在他面前,大声地讲了几个字,可还是听不清。最后叶副总彻底放弃,拉着他冲出重围,回到了之前的卡座上。
这边的卡座一晚上就要一万多,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因此吵闹声也小了许多。
怀酒虚脱地坐下,感觉自己进来一回跟打了场仗似的。顾应楼躺在他身边,像是睡着了似的蜷缩着身子,身上还盖了一条毛毯。
他好酒,却不贪杯。
怀酒很难想象,顾应楼还有醉成这副模样的时候。
他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想到到这里来喝酒?”
“……这还能为什么。”叶贤也擦了擦汗,心虚地喝了口柠檬水,“一醉解千愁呗。”
说了等于没说。
谁还没点烦心事了呢,怀酒也没再问,晃了晃顾应楼的肩膀,大声喊他,“老顾,老顾?醒醒,咱们回家了。”
顾应楼一动不动。
“这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怀酒嘀咕一句,想到人家之前也照顾过喝醉了的自己,这一来一回,也算得上是扯平了。
他笑了笑,低声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报复我呢,是不是啊老顾?”
老顾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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