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楼走后,怀酒手脚都是冰凉的,坐了好一会儿,才从刚才的梦境中缓了回来。
他简单地冲了个澡,套上张姨昨晚准备好的衣服,穿过走廊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女仆聊天。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半夜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拍了拍胸口,“我赶紧爬起来关窗户,没想到看见一条白色闪电——有树干那么粗呢,直愣愣地就往小少爷的窗户那里劈过去了,把我吓了一大跳。”
另外一个女孩子吓了一跳,“别瞎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
小女仆肯定地说,“真是直愣愣往窗户劈的,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闪电像是一头钻进了房间里,之后就消失掉了。”
“大概是有避雷针什么的吧。”
她的同伴也并不清楚,含含糊糊地说,“这事你别跟其他人说。”
两人窃窃私语着,绕过一个走廊,渐渐走远了。
怀酒像是迎来了一记当头棒喝。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说明了。
昨天睡觉之前,他也查过天气预报,确认过接下来几天都无风无雨。
可是当他生出逃跑的想法,并且付出行动后,半夜小女仆就亲眼目睹到了那道白色闪电,而他也梦见了自己惨死的情状。
这就是一个警告。
‘怀酒’是小说中重要的男配,对攻受的感情线推动起了很大作用。所以,这个世界在隐隐的告诉他,想要偷懒逃避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不仅要留在顾家,还要把有点歪的男主扶正,让他重拾对小保姆的爱……
“……”
怀酒有点头疼,再一看时间,二十分钟都快到了!!
他顾不得多想,一路小跑跑到餐厅,甚至没来得及吹干头发。
顾应楼正在看日报,听见动静微微抬头,一眼便望见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微微喘着气,衣服都歪歪扭扭,仓促地套在身上。
他皮肤雪白,两颊带着潮红,柔软的发丝上还垂着点点的水珠。水滴坠下,从雪白的下巴上一路滑进幽深的领口,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迹。
顾应楼看了片刻,抖了抖报纸,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小少爷,怎么不吹头发呢?这样会感冒的。”
张姨关切地说,“这里有插头,我给你找个吹风机吧,很快就好。”
“不用麻烦了。”
怀酒脸皮薄,稍微跑一会儿脸就微红,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夏天晒一会儿,你拿吹风机的功夫,头发就已经干了。”
张姨拗不过他,只好用温柔的目光望向顾应楼,“大少爷,你劝劝他。”
顾应楼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报纸,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小对话。----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
怀酒松了口气,他现在不想和男主有过多的牵扯,“没必要,奶奶都快下来了……”
他话音未落,顾应楼翻过一页宽大的报纸,语气淡淡,“餐桌边用吹风机,像什么话。”
怀酒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张姨已经欢天喜地地去拿了一条干净毛巾,覆在他的湿发上,叠起来按压,挤去上面的水珠。
她手法很轻柔,手掌的温度隔着粗糙的毛巾传递过来,就像是小时候爸爸帮他擦干头发那样。头发上凉凉的水珠被带走,好像周身那股郁闷的湿气也随之离开了一般。
怀酒一颗慌乱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一条毛巾擦得湿透,顾老太太也下楼了。
她年纪不小,又是早上刚起床,大家没立刻跟她报告早上的小事故。等她梳洗好,思路也清醒了,阿姨才小心翼翼、化大为小地把这件事给她讲给她听。
顾老太太果然吓了一跳,担忧地看着怀酒,“昨天夜里下雨又打雷的,小酒是不是被吓着了?”
怀酒摇了摇头,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还不至于怕打雷和闪电。
“奶奶,我没什么事。”
他说,“就是昨晚做了噩梦。”
“小少爷平时睡眠可好了,做噩梦怕是昨晚打雷的原因。”
张姨笑了笑,“还好今天大少爷路过,听见小少爷在里面又哭又闹的,怕出事,赶紧通知了我们……平时也没见大少爷这么着急过。”
“……”
怀酒心里一囧,心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还没问出口,顾应楼突然咳了咳,“要迟到了。”
顾老太太微微一愣,和张阿姨相视一眼,眼角藏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吃过早饭后,顾应楼按照约定,先送怀酒去上学。
两个人走出大门,一辆黑白相间的超跑安安静静地停在草坪前,从整个超跑的正前方看去,就像是一个冷傲的男人眼睛微挑、嘴唇紧抿的不高兴模样。
在看见这辆车的瞬间,怀酒内心的郁闷一扫而空,眼睛亮得发光,“柯尼塞格!”
爱车是男孩子的天性,怀酒也不例外。尽管家里的条件买不起车,也并不妨碍他对汽车的向往。
他之前在报亭上蹭过一本关于车的杂志,上面有关于这辆超跑的详细描述。
柯尼塞格是世界上顶级的手工超跑生产商,又有个别称叫做幽灵车。它旗下的跑车和布加迪相当,据说价格都不低于两千五百万。
他眼睛里的喜爱格外明显,司机站在旁边微微一笑,“小少爷眼光好。这辆车是新出的款式,引擎和设备各方面都很优秀,咱们顾少爷三千万就拿下了。”
三千万?!
怀酒心脏都抖了抖,默默地掰着指头数是几个零,之后坐上去的时候脚都是轻飘飘的。
顶级的超跑坐起来的舒适度都很不同,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香水味。
司机打开了收音机,紧接着一串流利的英语就从前座飘了过来,怀酒隐约听见daily、news几个常用单词,猜想应该是什么新闻频道。
打开收音机练习英语,是顾应楼每天早上的必修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