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苍山魅姥听石颂霜一语道破其中的胜负玄机,忍不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苦笑声道:“不错,可惜当时我却没想到这里头会有陷阱,自忖只消施展出魅行神功在一日之间扫清那片林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虽说会损耗一些精元,但能教她甘拜下风还拱手送出天妃宫,那是大大的值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犁庭扫穴般清理了林中落叶,便兴冲冲出了林子来见天妃,满心以为她会就此认输。谁晓得她不慌不忙地道:苍仙子,你先坐下歇一歇,等时间到了咱们就一起入林察看。我不虞有诈,便坐了下来运功调息,心中还道只这一会儿的工夫,也不怕她耍出什么花样来。”
“等到我收功起来,刚好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便催她道:走,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不料天妃微微一笑道:苍仙子,我不必进林,你必输无疑。我不由得又惊又怒道:怎么,你想耍赖”
尽管时隔多年,苍山魅姥说起当日情形时,面容上仍禁不住泛起一缕懊丧道:“她对我道:苍仙子,你可知落叶扫不净,秋风吹又生我大吃一惊,急忙忙冲进林去,那先前清理过的地上,不知何时又落下三三两两的枯叶,虽是不多却足以教我前功尽弃。”
石颂霜心下不禁同情起苍山魅姥,说道:“于是你便留了下来,为天妃师叔守山”
“是啊,虽然她是使诈取巧,可毕竟是赢了我。”苍山魅姥唏嘘道:“就这样老身愿赌服输,在这山下扫了几十年的落叶。若非你踏上神山,做了浅紫的再传弟子,真不知我还要等到猴年马月。说起来,其实你才是老身的大恩人。”
石颂霜道:“婆婆何出此言,该是颂霜谢你才对。”想了想道:“稍后婆婆下山若能遇见我的几位朋友,便烦劳你告诉他们杨恒已得医治。”
苍山魅姥点头答应,望了望渐亮的天色道:“好,我会转告他们。”
石颂霜欲待说话,猛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寒意澎湃顺着经脉往身体各处涌去。
她知是花浅紫的寒精又按时发作起来,好在这些日修炼茗芳心经中的吐纳炼气法诀,应付起来已是绰绰有余。当即盘膝坐地疏导寒流。
半个多时辰后石颂霜收功睁眼,看见苍山魅姥守在一旁并未离去,脸上的神色却甚为古怪。
石颂霜心中迷惑,但她素来矜持少语,苍山魅姥即不说,便也不再问询。
两人静默了片刻,苍山魅姥徐徐问道:“姑娘,你适才修炼的是什么功夫”
石颂霜也不隐瞒,照实答道:“是天妃师叔代家师传授的茗芳心经。”
苍山魅姥“哦”了一声,说道:“我见你运功时胸前有粉白的光彩溢出,却不晓得是何物”
石颂霜隐隐感觉苍山魅姥的语气神态颇为蹊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道:“那是家师精元所化的一朵芍药花案。婆婆,有什么不对么”
苍山魅姥尚未答话,忽听门外响起天妃的声音道:“苍仙子,你在等我么”
第二集恒心擎天第三章悬疑
苍山魅姥一惊回头,只见天妃满面倦色地站在祠堂门外,一双眸子里透射出清冷的光芒,凝铸在她的脸上。
“恭喜你达成了浅紫的心愿,”半晌后,苍山魅姥回答道:“而我也该告辞了。不过,在离去之前老身还想跟你再打一架──不为争夺苗疆第一的名头,只为出一口憋了几十年的恶气”
天妃点点头,视线转向石颂霜,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缓声道:“颂霜,杨公子不需多久就能苏醒,你可以去探望他了。”
石颂霜一喜,谢道:“师叔辛苦了。”心中隐约觉得天妃似乎并不愿自己在祠堂里久留,更不想她和苍山魅姥的交谈继续下去。
尽管天妃在对她说话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但石颂霜仍旧敏锐地觉察到祠堂里的空气已变得压抑而微妙。而其中的因由,或许与自己胸前的芍药花案有关。
但此刻她已没心思去探究这些,心扉充满了爱人死而复生的喜悦和轻松。
许多人,许多事,在平日里看起来既普通又无足轻重,惟有失去,才会令人真正明白它的珍贵。或许,这是人生的又一种无奈。为什么一定要苦过痛过,才懂得曾经拥有的可贵只是,世间又有几人有幸,可以重新来过
推开厚重的宫门,石颂霜走进舞云池中。她的心突然跳得厉害,步履也渐渐沉缓。
这舞云池并非一座真正的水池,而是如其名,是一汪深不见底的云渊。橙黄色的浓雾从下方滚滚翻腾而起,凝聚在渊口并不飘散,如同一床厚重的棉褥将杨恒的身躯凭空托起。云渊四周伫立着十六根巨大石柱,上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在雾气里闪烁着微光,亦是舞云池中仅有的光源。
石颂霜走到渊口前,杨恒仰面平躺在浓雾里,身子宛若一叶扁舟随着雾气的翻动载沉载浮,尚未醒来。他的面色仍嫌苍白,胸口在微微地上下起伏已有了呼吸,一双手合抱在小腹前,犹如酣睡的婴孩儿。
石颂霜怔怔注视着杨恒沉睡的姿态,不自觉地轻舒了口气。他的容貌俊挺,更多了几分沉稳,眉宇间的风霜之色依稀可见,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主人漂泊四海,形只影单的孤苦与落寞。
这三年,他们过得都不快乐。有时候,快乐不是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身怀呼风唤雨的力量,快乐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和心爱的人一起听风看雨,共赏花开花落。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彼此无所谓对错,只是相较服食了活死人丹的厉青原,石颂霜觉得自己已没有资格再去抱怨任何人或任何事。
是啊,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这世上最出类拔萃的两个青年男子,都不约而同地爱上了她,甚而都甘愿为她付出所有,直至性命。
然而她的痛苦与烦恼,似乎也正来源于此。她本以为自己是个敢爱敢恨,极有主见的人,为了替娘亲讨回公道,甚至将天庐神匕刺进亲生父亲的胸膛。
可是面对着杨恒和厉青原,她却变得彷徨迷茫,失去了主张。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已不再责怪杨恒曾经对自己的伤害。但现实却是,她不能离开厉青原。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假如那晚在佛堂里喝下参汤的不是厉青原,而是自己,该有多好至少在睡梦中,所有的烦恼都可以烟消云散。
这时昏睡中的杨恒忽然发出低低的呻吟,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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