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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牛语者 2339 字 2023-10-23

杨恒也不便告诉老者他和石颂霜之间的约定,苦笑道:“那也要看我是否有命能从东昆仑活着回来。”

老者点点头,说道:“可惜老子刚刚从玄沙佛塔里出来,手头还有许多要紧事得办,不能陪你去找杨老倌儿干架。”

杨恒听他管厉问鼎叫“厉麻子”,管杨惟俨叫“杨老倌儿”,南宫北斗更是被他骂作“老狗”,名震仙林的三大魔头竟无一人能够幸免,惊骇之余也忍不住想笑,说道:“这本就是在下的家事,也该由我自己去解决。”

老者眉毛一扬,赞道:“好,有骨气”蓦然双手翻转,抓住杨恒的两只手腕,低喝道:“娃儿,老夫传你三招保命绝学”

未等杨恒反应过来,老者左掌掌心沛然涌出一股雄浑灼烈的魔气,浩浩汤汤犹如长江大河莫不可挡,顷刻间沿着他的左臂经脉澎湃奔流直捣胸前膻中穴。

杨恒体内的萨般若真气自然而然生出抵抗之力,但与老者的魔气甫一接触,便被反卷进去不由自主地往丹田沉落。

耳听老者口中喝道:“意守灵台如盘石,气游丹田似烟腾”

那股迫入杨恒体内的浑厚魔气如烟如缕,在丹田内流转三周,卷裹起激荡惊悸的萨般若真气瞬间凝铸成一道洪流,经气海、神阙、巨阙诸穴重又叩向胸前。

一转念间老者又低声诵道:“念催北辰惊紫宫,回首又望后人来”

话音未落杨恒丹田内第二波气劲生成,前仆后继破关斩将冲上胸口紫宫穴,与在其间游走驻足的第一波真气合二为一,顿时气势倍增,好似从千年火山下喷发出的炽热熔流奔入右臂经脉。

杨恒醒悟到老者正在传授自己一门旷世奇学,惊喜之下不及多想,急忙神凝灵台摒除杂念,心无旁骛地体悟真气运行之道。

那老者口中连诵真诀,待熔流涌过肘间的曲池穴时,来自丹田的第三波气劲又竞相追至,两下水乳交融威不可挡,倏忽之间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开腕上的阳溪穴,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炽烈火球冲入右掌。

“破”老者又是一声低喝,左掌一带杨恒右腕,引得他的手掌身不由己向侧前方拍出。

杨恒但觉掌中运转的那团火球直要爆炸开来,当下身不由己地吐气扬声,顺着掌势将积聚其中的刚猛气劲迸发而出。

“轰”

一蓬红蒙蒙的磅礴罡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荡过四五丈的空间,所过之处粗壮高大的古木被轰得粉身碎骨,现出一片平如明镜的空地,滚滚烟尘混合着漫天飞扬的殷红掌风,直朝林深处冲腾而去。

杨恒委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掌的威力一强至此,心道:“以此心诀催动真气,等若将三掌之力凝聚于一掌之中打出,除非对手的功力能胜过我三倍,否则谁敢直撄其锋”

心念未已,他脚下突然一空,老者已携着杨恒腾空飞起。

老者右掌魔气源源不绝注入他的体内,导引萨般若真气运行,沉声喝道:“再看这一掌”

身躯骤然翻转,老者头朝下脚往上譬如云龙入渊俯冲下来,一边低授运气口诀,一边将杨恒的右臂一屈一振。

“呼”一团掌风有若遮天圆盖居高临下当空罩落,五丈方圆内飞沙走石莫不挡者辟易,方才被轰平的地上赫然炸出一个深过三尺的大坑。

杨恒看得咋舌不已,身子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老者拽着凌空转了半圈,“呼”又一道弧形罡风不可一世地跌宕打出,不啻于海潮碎堤,在空中画过一条红茫茫的弧线击出十余丈远,这回遭殃的古木更多,“砰砰砰砰”连声飞空,碎裂成粉。

直到这时杨恒的双脚才重新落回沙地,老者松开杨恒双腕,黑黝黝的脸庞上隐隐泛起一缕红光,纵声大笑道:“这招星涌潮卷气象万千威猛无伦,用来以一破百,最合适不过再加上怒射天狼、星垂平野,老子足足教了你三招,靠它闯荡仙林叱咤四海已是绰绰有余”

杨恒的心神兀自深陷在那三式雄奇瑰丽的掌法中无可自拔,禁不住问道:“老爷子,你为何要传我这三招掌法”

老者大笑,却不回答,说道:“老夫的这三式掌法不求招式变化,更不讲究中看不中用的花巧虚招,全凭对出掌火候、角度与劲力的领悟掌握。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要懂得运气发掌的诀窍,学会它原也不难。但若想凭借这掌法以拙御巧,以实制虚,你小子天分虽高,可也得给老子乖乖地修炼上二三十年,才能勉强摸着门道”

杨恒连连点头,心下喜不自禁道:“有了这三招掌法,管教杨北楚大吃苦头”

老者似看出杨恒的心思,说道:“娃儿,你可得记住,老子传这三式掌法,是给你保命用的,可不是拿来显摆的花架子,你若在人前随意卖弄,老夫却不饶你”

杨恒笑道:“我省得,你是担心有人看出掌法来历,消息走漏令那仇家有了提防。”

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子酒瘾犯啦,不与你啰嗦了。他娘的,四年滴酒不沾,简直比杀了我还难过,云岩宗的这般老秃驴,早晚让他们一人吃上一块五花肉”说着话身形幻动,已隐没在黑漆漆的密林深处。

杨恒目送老者远去,心里不知怎地生出缕依依不舍之情道:“这下又只剩我一个人啦。”

环顾四周月光清冷,万籁俱寂,杨恒不由得从心底里涌起一股落寞空虚之意。

尽管这一个多月里自己被幽禁在玄沙佛塔的静室之中,与世隔绝,但终究有那老者陪伴,两人斗斗嘴,吵吵架,倒也不算寂寞。况且胸口憋着股气,一门心思要从塔中脱逃,终是有个努力的目标。

而今曲终人散,自己孑然一身孤零零伫立在空荡荡的山林中,更已成为云岩宗的逃犯,这种感觉委实复杂难言。

月淡星繁,群山巍巍,杨恒莫名地想起在昆仑山雪峰之巅,空照大师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来路就在你的脚下,可你未必看得明白。

“是啊,我看不明白我看不明白自己离开了峨眉,到底该走向何方我看不明白,前路茫茫究竟哪一条才是人间正道”

默立良久,杨恒又怅怅地舒了口气,默念道:“但这也没什么,上路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凉的夜风,抛开心头的杂念,认准峨眉金顶的方向御风而起。

修长的身影瞬间化作一缕穿过林间的清风,翻越崇山峻岭,去向未知的前方。

甫上金顶,便听见山中猛地响起警讯,悠扬的钟声不断回荡在静谧的夜空之下。

杨恒一凛道:“莫非已有人察觉我们逃离玄沙佛塔,敲钟报警了可按那老头儿的说法,云岩宗绝不会声张此事,却又为何”

再凝神分辨钟声来向,竟发现这警讯乃是从雪窦庵方向传出。

杨恒心头越发困惑道:“难不成是有仇家夜袭雪窦庵,来找云岩宗的麻烦真他娘的倒霉,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赶在今晚来凑热闹”却是和那老者相处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他的骂娘四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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