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诚意,所以不能用银子砸,左右侍从皆不能代劳。
说出去都没人信,如今都城中声名正盛的永宁侯,竟然被个小院的姑娘拒之门外。
陈云简回来的时候。
她正坐在庭前喝着花茶,香气幽萦绕在周身,满满都是闲情雅致的味道。
一众侍女们原本还在围在她身边说笑着,一见公子回来,立马就散个干净。
“来,喝杯茶。”
陈云诺招呼着自家弟弟。
也不知他是不是面具戴久了,如今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陈云简在她对面坐下,一口便将杯中茶都饮尽了。
朦胧月夜里,少年眸色幽深。
半响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不由得好笑道:“怎么,你那兵法奇招,对着人家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陈云简抬眸看她,似乎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夜空中星河泛泛。
陈云诺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悠悠然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死心眼了?”
少年面色微诧。
她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便继续道:“不让你进门你不会翻墙么?学武功是为了干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该用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陈家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死心眼。
陈云简再看自家阿姐。
眸色都变了变。
偏生陈云诺面色自如,“能用银子砸动的姑娘多半不会是什么好玩意,你接着去吧,若是这样还见不到人,你就准备好听你女儿喊别人爹吧。”
最后一记重击落下。
少年立刻站了起来,临去前,还问了一句,“当初你同姐夫,也是翻墙跳窗才成的么?”
没等她回答,人便已经没入夜色夜色之中。
留下正饮茶的陈云诺,差点呛死。
仔细的想了想,这事儿吧。
她从前还真没少干。
思及此,凤眸染笑,望向不远处的书房。
白月光洒落庭院,轩窗前那人身姿灼灼,微黄的烛火照亮了俊秀的脸庞。
此刻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抬眸看来。
正是四目相对。
陈云简飞身掠过去,趴在轩窗上,含笑看里头那人,“顾公子,你偷看我作甚呢?”
顾公子神色自若,“方才我读到一句,与夫人甚配。”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的墨眸,饶有兴趣的问:“哦,讲的什么?”
顾公子手持书卷,微风吹得烛火轻晃。
在他身上荡出层层光影,一时间炫目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顾诀勾了勾手指,“夫人附耳过来。”
陈云诺扬了扬眸,微踮起脚尖。
忽觉温热的唇瓣落在她耳侧,若无似无的一吻。
她猛地全身都发起热来。
顾公子在她耳边缓缓道:“踏月偷香,非耻;揽烛窃玉,趣也。”
“顾诀!”
陈云诺不由得高声唤道。
顾诀笑意不减,温声应道:“我在。”
她越发确信她方才同陈云简所说的,必然都被这人听了去。
恼火之余,又带那么一点小得意。
伸手轻轻勾勒着他的薄唇,凤眸中满是妩媚之意。
“我觉着儿子也不好养,总觉着以后都是别人的呢。”
顾夫人这小怅然的情绪来的极快。
顾公子捉住了她撩动的指尖,握在手里。
相视一笑,岁月静好。
……
又到天明时。
如墨轻手轻脚的从房里出来,忽见小厨房里炊烟袅袅。
心中顿觉不对,也不敢在此刻贸然推门。
便站在小窗前朝里面看了一眼,俊秀少年正朝灶里添着柴火,锅里好像是炖了鱼汤,此刻香味正一个劲儿的往外钻。
如墨从前并不曾见过那人面具下的模样,可仅仅是这样的一个背影。
她也知道那是谁。
天蒙蒙亮的,屋里的小女儿还睡得香甜。
如墨隔着门缝,看着灶台间忙活着的那人,一时间竟迈不动步子。
别说他如今贵为永宁侯府中伺候的人不知凡几,就是从前在白家的时候,也不曾做过些事。
少年盘锦绣的袖子卷了三分之一,露出很明显的一道伤痕。
以至于如墨站在外头,还看的十分真切。
她看着那人的手腕走了神。
不知何时,那人转过身来。
分明是画中走出的秀逸公子,却偏偏站在这人间烟火中,也显得这般从容。
陈云简扬唇,刚要伸手去开门。
却见她立马就按住了门把。
天光一点点亮起,将万物都笼罩着一层微光。
门外素衣素面的女子低着头,倒不是多么美貌娇俏,只是无端的带了一股子娴静温柔。
不由得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笑了,表情比较狰狞?
如墨声音轻颤道:“你怎么、怎么还进来了?”
之前一把人挡在门外来着。
没曾想他今日不但进了院门,还直接在厨房忙活上了。
陈云简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怕自己,开门的手便收了回来,“你不想见我?还是怕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