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刘龑道。
“如果突契的声东击西,并不是攻击太原府的话,那么我们现在的调配恐怕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刘龑一皱眉头,道:“你是说突契想进攻丰州麟州一线?”
“不错,”伍思成正色道:“从表面上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却不能完全排除。丰州麟州一线守卫严密,又有王汉新坐镇,突契军若敢来犯,恐怕会比直接攻打太原更加困难,突契军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是。可是微臣要说的是,如果阿比契力尔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我们的补给计划和驰援计划恰恰会被打乱掉。为了防止万一,是否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呢?”
刘龑摸着胡须想了想,道:“那么依你说,该如何调整呢?”
伍思成行了一个礼,道:“依微臣所见,如今我国四大防区陈兵五十万之巨,可是在每个防区上都不足以形成对突契大军的绝对优势,因此才需要将京师南北大营的军队派往要紧处支援,可这一次在无法判明突契军主攻方向的情况下,该如何投入兵力就成了一个问题。微臣以为此战不在于歼灭突契军多少兵力,而在于与突契军消耗至其无以为继不得不撤兵为止。因为我军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突契发动战略进攻,却因为突契军抢先动手而乱了阵脚,实在没有必要用胜负难料的兵力去寻求击破敌军的办法,过度的调集军队只会令我方将士疲于奔命而已,却会给突契留下可趁之机。因此微臣觉得不必派出足以决定胜负的兵力,只要派出可以维持不败的兵力就足够了。目前各防区中的确以幽州最为薄弱,薛侍郎方才所言也甚为妥当,只是微臣想在驰援幽州的部队中留下一部分进驻在洛水与泾水之间,扼守住通往长安的咽喉地区。这样即便突契军会进攻丰州麟州一线,我们也有可以驰援的军队可以就近开拔,而幽州和太原方向也不会因此而造成太大的麻烦。”
“你的意思就是平均分配兵力咯?”刘龑总结道。
伍思成点点头:“正是如此。微臣也是最近才想通了这个道理的。其实我军的战力已经超越了突契,却因为害怕突契的袭扰而长年处于被动防御的地位。须知处处设防则处处不强,正因为我们害怕百姓蒙受损失采取了最为稳妥的战法,而这种战法制约了我军的脚步,让我们忽视了我国对突契形成的优势。表面看起来集中兵力支援一方更符合用兵之道,可是实际上我们应该和突契打消耗战,相比之下不擅长攻城的突契军更加消耗不起,战争的持续时间越长其实对我军就越有利,当突契的战力被更多的消耗掉以后,我军就可以更为轻松的开始对突契的反击了。”
刘龑听了这话,迟疑道:“可是这样一来,战争拖得越长,我们的百姓受的苦也就越多了。”
伍思成摇了摇头道:“陛下此言差矣。如果我们能以这一场战争来消耗掉突契足够的力量,为今后的反攻打好基础的话,那么将来突契将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地步,我们打得越狠,他们袭扰我们边境的可能性就越低,我们的百姓也就越安全;反之如果继续这种你来我往的战争,才是真的拖长了战争的时间,让百姓蒙受更加深重的苦难呀。”
刘龑这才点头道:“你这是建议朕现在就和突契决战呀。好吧,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打败突契,那么自然是越早解决掉这个敌人越好了。朕这一次就赌一赌吧,准卿所奏。”
至此,绢之国的支援计划才真正决定了下来,由薛伯仁制定,伍思成修订的这份补给支援计划在不久的将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从而使得这两个人成了公历八一零年突契进攻战里最大的功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