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尔图里大声笑了出来:“殿下好糊涂,若是赞普在世,殿下起兵自然是叛乱。可是如今赞普已经过世,您与诸位王子是兄弟而非君臣,为何要将王位拱手让与他人?请恕在下不敬,赞普此时过世对殿下再好不过,诸位王子在都城,可是手中却没有多少士兵,我吐蕃大军还在远征之中不及回转,如今殿下手中的兵力已经是其他王子无法企及的力量,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赶回都城坐上赞普之位,等到大军回转。恐怕为时晚矣,因此殿下必须立即做出决断,究竟是否要拥兵回京。”
格桑踱了几步。转回头来道:“可是如果父王有遗诏在,继位赞普者并非是小王,那该当如何?”
安巴尔图里冷笑了一声道:“诸王子之中唯有殿下继位最符合众望,可是即便如此诸王子尚且不能相容,暗中陷害殿下,何况遗诏中言明并非殿下继位,试问诸王子有哪一个能对继位者服气?不用等到我们回到都城,诸王子之间就会自相残杀起来,殿下只需称奉旨平乱。将其一网打尽,到时候您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赞普之位。然后宣告天下,以殿下之威望。各地必然望风归附,殿下又有何可迟疑的呢?”
格桑微微点了点头,道:“若真如此,那么就该即刻安排出兵才是。”
安巴尔图里深施一礼道:“请殿下恕罪,在下来之前已经命部队警戒整队,准备物资了。”
格桑看了看安巴尔图里,那副铁质面具下露出的光芒让格桑心中不禁一凛——这个男人恐怕是准备强行把自己推上赞普的位置吧?虽然自己对赞普之位觊觎已久的,可是似乎这个男人比自己更加着急。
事实正如安巴尔图里所料,死去的老赞普并没有来得及留下遗诏,都城内的诸位王子为了王位斗了起来。格桑的部队还没走到一半,都城大乱的消息就已经传来,格桑闻讯大喜,立即派遣部队加速行进,急袭之下占领了都城,将这些作乱的王子一股脑儿全部关押了起来。然后自己坐上了赞普的宝座,传告天下自己继位的消息,要求各地宣誓效忠。
凭借着格桑王子的声望,那些老臣宿将,部族首领纷纷派遣使者前来宣誓效忠,就连远征在外的大军之中也有许多将领来信表示唯其马首是瞻,一切尽如安巴尔图里所料。可是格桑却越来越觉得蹊跷,因为等到都城局面开始稳定下来以后,格桑王子察觉到了父王的死因有许多可疑之处。正如他所料的,老赞普的身体没有任何病症,所以突然死亡实在让人生疑,更奇怪的是当时的目击者如今竟然无一例外的已经死在诸王子乱斗之中,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从查考。格桑王子派人暗中细细查访以后,一些蛛丝马迹终于显露了出来,可是这个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密见被囚禁的那些兄弟以后,格桑惊觉诸王子之所以会起兵互相争斗,其中也并非全部是为了争夺王位,而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为了替赞普复仇,因为他们都深信赞普是被暗杀的。更奇怪的是每个王子的怀疑对象都不尽相同,似乎谁都有作案的动机,加上如今目击者已经全部死亡,这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了。
格桑王子冥思苦想,忽然惊觉王子们之所以怀疑赞普被暗杀,都是被人挑唆,可是他们在互相猜疑之际唯有远在边关的自己不在怀疑对象之中,这么一来自己继位将是大家都能认可的一件事。配合起安巴尔图里的那番话,以及当时他的表现来看,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想到这里格桑倒吸一口凉气,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安巴尔图里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如果他不是正确判断,而是事先安排好了一切的话,事情自然会按照他预料的进行。从头到尾想来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只是苦于已经没有证据。
而且更麻烦的是即使自己掌握了证据也已经于事无补,因为真相一旦大白,天下都会以为这是他自己授意安巴尔图里去做的,即使杀了他也不过是为了掩盖真相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罢了。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这个阴谋的主谋!
安巴尔图里这么做是让自己成为他的同谋,作为最大受益者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心照不宣,而且也必须让安巴尔图里同样获益才能让他满意。
在这一刻,格桑才意识到自己以往太小看安巴尔图里这个男人了。这是一条毒蛇,一条缠绕在自己身上无法摆脱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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