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她看起来那么正经,难道全都是装的!”
“谁知道啊,据说她不求名分地和那男人在一起,还为了他堕胎两次,结果后来被人家老婆找上门来,带了一群人打得她鼻青脸肿,那时她正怀着第三个孩子,结果孩子被打流产了,那男人也销声匿迹了。这事最后闹得很大,她后来被送到医院里,还差点割脉自杀呢……”
女人的声音从鄙夷变得厌恶:“她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真恶心!她还怎么教学生啊!”
蒋安柏身体僵硬,仿佛冰冷的水从他头顶灌到脚底。
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胸口像是破了个洞,冰冷刺骨。
伸手进去,却找不到那颗理应跳动的心。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耳中充斥的全是对方舒桐的讥笑诋毁。
那些平时看似和蔼友善的同事,此时全换了面孔,她们议论得亢奋又热烈,仿佛别人过得不幸福是自己觉得最开心的事情。
蒋安柏突然站起身,椅子挪动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声音刹那间停了,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他。
蒋安柏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门在他身后大力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都在纳闷平时温和的蒋安柏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楼梯拐角处,蒋安柏掏出手机拨了方舒桐的号码,但却一直无人接听。
有种不安的预感促使他冲向方舒桐所在的另一处教学楼,办公室里没有方舒桐熟悉的身影,她的桌上被清理得很干净。
蒋安柏问坐在她隔壁的一位中年妇女:“孙老师,你知不知道方老师去了哪里?”
“她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怎么留在学校里啊,昨天她就给校长递了辞职信!”
孙老师讲起方舒桐还在义愤填膺,她怎么能容忍学校里有那种作风轻浮的女人存在!
“昨天她就辞职了?”
蒋安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有关方舒桐的流言已经传了好几天了,他今天却才听到这消息。
当然他也不知道前几天方舒桐一直过着如何痛苦的生活,不但连平日朝夕相处的同事都暗地里轻视她,甚至连学生都在背后恶毒地议论她,她责备学生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敢出言顶撞,说的每句话都是针对她最脆弱最不想回忆起的往事。
她已经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了,每天那些异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进她心里,而流言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从口碑良好的优秀教师瞬间变成了人尽可夫的风流女子。
为什么她不对他说一声就擅自辞职,为什么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她难道不是他的女朋友么……
蒋安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上完下午的课的,放学铃声刚响,他就冲出了教室,连桌上的教案都忘了拿走。
“我和你打赌,他肯定是去方舒桐家里找她。”
夜绫音收拾着桌上的书本,语气中并没有太多情绪。
“她不会猜到给她打电话的人就是你吧。”柯云泽看着她。
“我又没用平时说话的声音,她要是有那种智商,也不会被我抓到把柄。”
夜绫音不屑地瞥他一眼,提起书包,站在那里等待柯云泽,“走吧,今晚我们一起去纪槿遥家参加宴会。”
“嗯,我看看,是不是应该把你打扮一下呢,”柯云泽打量着夜绫音,雾气缭绕的眸心似有星芒闪现,“你平时又不化妆,穿得也很生活化,难得这次有理由穿上夸张漂亮的礼服,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富家千金嫉妒的眼神了。”
“好啊。”
夜绫音毫无异议地朝门外走去,柯云泽跟在她身后,心里暗自想象应该用什么颜色搭配夜绫音。
————
纪槿遥所说的宴会举办在林珞惟家里,因为纪家地方太小,而林珞惟所住的豪宅不但空间大,平时也没什么人居住。
林傲川亲口承诺只要纪容彦想举办晚宴,地点就定在他家里,千万不要和他客气。
纪槿遥当然是今天的焦点,她穿着一袭白色的日式碎花洋裙,柔软的布料上印有水红和浅黄的花朵,其间夹杂着淡绿的枝叶,颜色温馨而粉嫩,腰间的咖啡色腰带显得她身材极好,裙子只遮住大腿的一半,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银白的软底鞋使她如同跳芭蕾的舞者一般优雅纯情。
她头发松松地盘了起来,用一枚镶嵌着水蓝色钻石的孔雀发卡别住,几缕发丝垂下来,更显得她有种平日少见的风情。
她左顾右盼寻找夜绫音的踪迹,清澈眼眸一闪一闪,仿佛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露出过冷漠的表情,纪槿遥却无法抹去她身上那种天生的距离感。
有几个女生穿着姹紫嫣红的礼裙,走过来亲切地与纪槿遥攀谈。她们言语中都是LV的秋冬装如何,香奈儿新出的香水价格定太低,以及谁又换了个豪门男朋友之类的话题,让纪槿遥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