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丁鹏问道。
冷清秋指着报纸上头版消息,说道:“报纸上说,金总理包庇自己的儿子,违法乱纪。”
丁鹏神色一愣,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似乎,在影视剧中,也有这么一出。
他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眼。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刘宝善,也就是那个曾经欺负白秀珠,被丁鹏一巴掌扇飞的那个家伙,原本是造币局的采购员,负责采购造币材料。
不过,他偷工减料,在其中作假,谎报数额,以此谋得了不少好处。
原本,这样的事情,在北洋政府,稀松平常,是很普遍的事情。
这年头,军阀混战,一片混乱,谁不贪污,谁不趁乱为自己谋得一些好处啊。
因为刘宝善是金家大少爷,金凤举的好友,有这一层关系,这件事情,上面的人即使知道,也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得罪人。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
刚上任不久的副总理,白雄起,亲自去了造币局查账,这一查,便把刘宝善的问题,查出来了。
这巨大的亏空,使得刘宝善逃无可逃,直接被抓起来了。
原本这件事情,与金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是谁叫金凤举蠢笨呢。
刘宝善托人,给金凤举送了一些钱财,想要其帮着他,疏通关系,把他放了。
金凤举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总理,同时,因为他要供养自己的小老婆,急缺钱花,于是他便同意了。
动用自己的关系,把刘宝善,弄了出来。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报社的人知道了,于是在报刊头条,大书特书,说金凤举之所以四处托关系,把刘宝善弄出来,是因为受了他父亲,金铨的指示。
报纸上更是污蔑金铨,就是他,命令刘宝善伪造账本,偷取造币材料,中饱私囊的。
瞬间,北平一片哗然,金铨的名声受到了重创。
看完了这篇消息之后,丁鹏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白雄起在背后捣鬼,为的,便是把金铨搞臭,搞垮,然后引咎辞职,把总理的位置,空缺下来,让他白雄起,自己上位。
对于金铨与白雄起之间的斗争,丁鹏并不想掺和。
金铨的死,其实已经是注定了的。
他早已经年老体衰,加上生活上,也不知道节制,整日与年轻小妾厮混在一起,身体早就行将就木了。
如今,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一个个不成器,同时,又内忧外患,就他这幅身体,根本扛不住。
也就最近这一段时间,金铨便会含恨而亡。
同时,这也预示着,白雄起的崛起。
未来,他将接替金铨,成为北洋政府,新上任的总理。
他的权利,将达到最巅峰。
不过,丁鹏是知道的,北洋政府,这个总理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不过三年之间,北洋政府,便已经换了五任总理。
金铨是第六个。
要不了多久,白雄起便是第七个。
这之后呢?
这之后,蒋介石便会北伐,等到他的北伐军打到北平来的时候,北洋政府将会彻底崩溃消亡。
北洋政府都不存在了,白雄起这个总理,可想而知了。
真是几家兴旺几家愁,世间之事,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变幻莫测。
“现在的白雄起应该很得意吧,他马上便要整垮金铨,当上总理了,可惜,他这个总理,又能做多久呢?”
丁鹏心里轻笑一声,把报纸递还给了冷清秋,不再理会这些破事。
接下来的几日,事情完全按照丁鹏所料想的发生着。
在白雄起的穷追猛打下,金铨终究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整日里忧心忡忡,终于,就在半个月之后,金铨被罢免了总理一职。
金铨原本身体便已经腐朽,加上这一次的重击,直接令他口吐一大口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当日夜晚,金府便传来消息,金铨病逝了。
金铨的突然病逝,令整个金府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表面上看起来富豪繁荣的金府,实际上已经满是疮痍,如果不是一直有金铨支撑着,它恐怕很快便会崩塌。
而随着金铨的病逝,这座北平有名的豪门,终于摆脱不了崩坏的命运,开始一蹶不振了。
首先,便是金铨的小妾,这个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在夜晚偷偷席卷了府上的财货,逃走了。
紧接着,因为失去了金铨的庇护,金家大少爷金凤举,二少爷金鹤荪,三少爷金鹏振,全部被开除了,丢了饭碗。
这些二世祖,平日里并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尽是磨洋工,或者干脆找个由头,出去寻欢作乐,部门里的同事,以及他们的上司,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只不过碍于金铨的权势,他们不敢得罪,因此才留着他们,把他们像祖宗一样供养着,吃着闲饭。
但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
金铨死了。
所谓人走茶凉,金铨都死了,他的权势余威,自然变得荡然无存了。
于是,这些部门上司纷纷找了一个由头,把这三个蛀虫,全部踢走了。
失去了工作,这三个大男人便失去了一大笔的收入。
于是,为了能够尽早分到一大笔钱,他们三人,约上金燕西,一同商量着要分家。
金燕西听说分家可以得到一大笔遗产,欣然同意了。
最近,他在外面包了一对戏子姐妹花,再加上他平日里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花销非常大,手头上,已经欠下了不少外债,他想着,多弄些钱回来,把外债还了,同时,剩下的钱,又可以支撑他四处吃喝玩乐了。
四个儿子找到了如今主事的金老太太,说出了他们想要分家的意愿。
金老太太听后,气的浑身发抖。
她没有想到,金铨刚死,这些不成器的儿子,便已经开始惦记其家产,想要分家了。
原本,她是死活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