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之后,陈阙余还去奔了丧,他同浔州郡主是堂兄妹,感情很好。
听说郡主是被她丈夫在新婚之夜一刀捅死的,杜芊芊想到这事就遍体发寒,得是多大的仇恨,驸马爷的心肠才会这样的狠。
郡主很喜欢驸马爷,主动求皇上赐婚,又心甘情愿的放下手中的权利义无反顾的从边疆回京,做好相夫教子的打算,谁知道会落得个被亲夫捅死的下场?
杜芊芊见过驸马爷,长得一表人才,笑起来如沐春风,看上去便是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她也不曾想驸马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不过最后这位驸马在郡主死后,也自刎了。
上辈子,杜芊芊同郡主也不太熟,统共没说几次话,郡主常年不在京城,即便回京也甚少去国公府,不过两人爽利的性子算是比较合得来。
心里正想着事,一声低喝炸响在耳边,“你的路引呢!?”
杜芊芊回过神来,把手里捏着的路引递到他手中,装作畏畏缩缩的模样,“这…这儿。”
军爷拿着她的路引看了又看,目光扫及她的包袱,眼神锐利,“包袱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里面可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首饰!杜芊芊可不敢让他们看见,她低声回道:“女儿家穿的衣服。”
军爷不信,总觉得这人面熟的很,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凶神恶煞道:“打开看看。”
杜浅浅不能也不会打开,她如今这身普通的妇人打扮,若是翻出这些金银首饰,她根本没法解释,甚至有可能会被当成头东西叛逃的奴婢,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中,疼痛逼出了两滴眼泪。
杜芊芊缩着肩膀,红了眼眶,看着便像个被欺辱的小可怜,“这种东西怎么能让男人看呢?这事回去若让我相公知道了,他肯定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军爷若一定要看,还不如杀了我好了。”
“呜呜呜呜。”
她这一哭,弄得好像是军爷在调戏良家妇女,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道:“这位军爷,这翻人包袱确实不太好,她一个弱女子能藏什么呢?”
杜芊芊不说话,低头抹眼泪。
出城的口被堵着,后面的人越发不满,一声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看这位姑娘真的怪可怜的。”
“都给我闭嘴。”军爷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确实看不出什么,摆摆手便放行了。
杜芊芊大喜,拿回路引,脚下生风过了关卡,忽然间,一声高喝自前方传来,“都让开,侯爷马上也进城。”
京城的侯爷那么多,杜芊芊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是谁,总之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只想赶快过了城门。
她被人按住肩拽到一旁去,“让你闪开聋了吗?想死在马蹄下就直说。”
杜芊芊是真的等不及,被吼了一通才老实站在城门旁等着,关卡很快就被撤下,一阵疾风,她眼前闪过一道飞快的身影,男人一袭黑衣,头戴玉冠,黑发高高束起,精致如玉的脸庞毫无表情,他高贵又冷漠。
杜芊芊在看清楚陈阙余那张脸,几乎是马上,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怕他注意到自己。
原本应该扬长而去的人,忽然拉住了缰绳,陈阙余转过身,骑着马返了回去,这一幕把众人看了一愣一愣。
杜芊芊在他面前总是容易心烦气躁,看见他就烦,这会儿不仅是烦躁,更多的是害怕她发现自己,理智尚存,她才没有跑。
杜芊芊的小脸埋得低低,袖子里的一双手紧握成拳,脸色凝重,心里也紧张的不行。
陈阙余回来干什么!?是看见她了吗?!?
她不会这么背的吧?
骏马马蹄恰好停在她跟前,陈阙余高高坐在马背之上,眸光淡淡,气势逼人。
方才有一瞬,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返回一看,原来真的是她。
她不是应该被容宣锁在那方后院中,怎么会出现在城门呢?看来她和容宣的感情也不太好,陈阙余抱着看戏的心态才返了回去。
他发现面色镇静,小腿肚却不停的在颤。
陈阙余想起来,容宣昨日才和方余书去了漳州,他这个小妾是趁着他不在,要跑是吗?
他笑了笑,“沈姑娘,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