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2)

秦州以为顾念会大哭、会像所有的女孩那么柔弱,但是这一刻又觉得她坚强的不可思议,明明都快被压垮了,眼神里竟然还有希冀的光门,让人看了为之动容。

紧接着顾念平静道:“爸,我知道因为小时候那件事,你和妈都想要弥补我。我什么弥补都不想要,只要你现在送我去火车站行吗?我去了,堂爷爷就不得不放弃原则为我打算,只要陈越活着,病情稳定,我们就马上回来......”陈越死了,她就要越南尸山血海,为陈越填命!

秦州叹口气,难怪女儿刚刚这么冷静,原来在秦望山拒绝她的时候,已经做好另一手准备了,她现在把要走的意思明晃晃的告诉他,就是表明,即便回了军区大院,她也一定会独自做火车离开。

告诉他真相,既能快速到达火车站,还能方便秦望山迅速安排......还把他的软肋,掐的死死的......

也罢。

“爸找车送你,我们现在就走。”

顾念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等堂爷爷知道她人已经在火车上,就算不想为了她打破原则,也不得不打破。算计亲人有些卑劣,但眼下她顾不得了......

第161章(二更)千里奔赴……

一切果然如顾念所料,知道她孤身一人上了火车,秦望山气的鼻子都歪了,但还要忍着心头的火气动用人脉。

“啪”地一下挂了最后一通电话,秦望山对着秦州横眉怒目:“消息打探出来了,你跟我说说准备怎么告诉那个坏丫头?火车上可没电话。”

屋子里其余几人也都瞧着秦州,他们万万没想到,秦州竟然亲自送顾念去坐火车,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孤身去边疆有多危险吗?蒋令仪都恨不得捶开他的脑子,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

“其实陈越在的地方大致位置我们能猜到,怕就怕具体地点不好找,难寻摸,再耽搁了时间。念念走您的路子,就是想进一步缩短路上的时间。”秦州摸摸鼻子解释道。

蒋令仪没耐心地瞪他,“说重点!”

“就是......我们提前说好了,等顾念到了中转站,由她打电话回来。中间能有好几天呢,老爷子肯定问出来了。”

秦望山哼了哼,这是两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时间也算计进去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冷哼一声回屋了。倒也不是气顾念逼着他动用人脉,只是觉得边疆危险、局势未定,顾念只是个小姑娘上赶着去边疆,生死谁都没法保证。别一个没救回来,又搭进去一个。

人老了,最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

蒋令仪又何尝不是出于这种考虑,她舍不得生女儿的气,只得把气撒在秦州身上。“我看你有能耐的很,秦主任了不得,欺上瞒下这事就你干的溜,你既然这么能干,晚上别回来住,以后都睡书房吧!”

秦州急急忙忙跟上去,脑海里哄人的话过了一圈,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压根没有用武之地。

两个老太太对视一眼,均叹口气。

蒋老太太问:“还有陈家那头呢,看顾念的样子,刚收到消息就过来了,陈家是不是还不知道......”

秦老太太脸都皱成了一团,“我觉得也是,本来这事应该念念去说,既然念念不在家,让秦州去吧,他是念念的爸爸,最有话语权。”

老太太话音落,被从门内出来的秦州听了个正着,他瞬间头皮发麻,人都没去,陈家回事什么反应很容易就能料到,不过念念说的也对,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凭什么放弃?希望女儿一路顺利,最好把女婿也给带回来,不能让他白睡书房。

五天以后,顾念已经从火车上下来,并从秦州口中知道陈越的具体地址了,她连歇都不带歇,徒步往战地医院走。事实上,她脚上这双鞋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还是蒋令仪买的皮鞋呢,鞋底都磨薄了一层,脚趾的位置张开了一个小口,再大点恐怕都没法走路。

远远瞧着还好,走近一看会发现她头发散乱着,发梢打结了,浑身洋溢着一股菜味。

顾念其实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她拖着脚步,边走边想,要是陈越见到她这模样大概也认不出来,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能忍耐到如今。

“同志,你去哪儿呀?要不要俺载你?”赶着驴车的老大娘远远瞧着怪不忍心的,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

顾念仔细打量了老大娘一圈,听她一口乡音就知道确实的当地人,再看衣着打扮、手上的茧子等等,确认身份没问题才上了驴车,默默报了个地址。

老大娘杨着驴鞭闲聊地问,“你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探亲的,怎么一个人?”

“来找人。”顾念回了句,其余的就不肯多说了。她知道,陈越离她越来越近了,但她却越来越紧张。想着那天电话里听见的小王说的话,顾念都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陈越到底还在不在。

但是,先前打电话回去问地址时,秦州没多说什么,那就是没有陈越的消息,如果情况不对,应早就跟她说了。

顾念木着脸看向远方,瘦削的模样,让老大娘都瞧的心软了。干脆收回目光,低头赶路没再多问。

顾念这才松口气。她刚才说的并不是战地医院的具体位置,而是最靠近那地方的小镇,回头下了驴车还是要靠自己走。她脚一站到地上就疼,估计磨出好几个水泡来了,这会儿能坐着歇歇,已经很难得,顾念累到甚至不想说话浪费体力。

等天彻底黑透,老大娘终于到了顾念说的地方,顾念拿五毛钱跟老大娘换了饼子、水等等,还特地换了个大的空背篓,将干粮和水放在背篓里,又一言不发的赶路。

老大娘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要找的人,在顾念走远前一瞬,忍不住道:“同志,你要是没找到人,想回去,还可以在这个地方等俺,俺还会来送东西的。”

顾念感激一笑,远远冲着她摆摆手。

她一路走一路停,直到脚上的鞋磨的彻底裂开,脚底的水泡都磨破了,终于找到了战地医院。

和先前还有人流的小镇不一样,战地医院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废弃小院,边上一圈每隔一段都有战士站岗,守卫极其森严。

顾念刚一出现,就被两把枪顶住了后脑勺。

“什么人?!举起手,不许动!”小战士沉声开口。

“同志,我是陈副师长的爱人,哦、对,我口袋里有我的工作证明。”顾念努力维持冷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证明,她这会儿无比庆幸在得到消息的前几天一直在实验室工作,要不然谁会记得带这玩意儿。

“陈副师?”其中一个小战士将信将疑地把证明接过来,仔细检查,另一个根本都不敢把枪挪开。

等小战士验过身份仍旧没有掉以轻心,另喊了人,去把陈越的警卫员找来问话。

小王出来瞧见顾念的模样,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这还是他从前见过的优雅美丽、聪慧明艳的顾同志吗?

“误会误会,这位确实是陈副师的夫人。”小王解释了一句,转而问顾念:“夫人,您怎么来了?是、是不是那通电话?”

顾念没急着解释,只问:“陈大哥呢?陈大哥现在在哪里?”

两个小战士一听,也知道这个人确实是陈副师的夫人了,放下手里的枪又回了原位值岗。

小王摇摇头,“不大好,药物短缺,最重要的抗生素都快没了。首长、首长他还没醒,医生说如果还不醒的话......有、有可能永远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