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太太站在边上偷笑,出去看程白芨去了,索性把这个小小的厨房让给这一家三口。
秦州弯起眼睛,“你和你妈做的都对,是我做的不对。”
“哈哈哈哈,爸,你还挺有觉悟。”顾念说完这句,仔细打量了秦州一番。
之前总觉得她爸心事重重,眼下倒是好了很多,等会儿趁她妈不注意,好好盘问盘问。
简单吃过蒋令仪和顾念主要负责动手的晚餐,一家人面色怪异的坐在一块儿说话。
程白芨:“老师,过几天我要回靠山村一趟,看看我爷爷。”
秦州颔首,“应该的,给老爷子多带点吃的、防寒保暖的衣服去,离春天还有一阵呢,别着了凉。”
“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去。”程白芨高兴的蹦跳跳上楼去了,恨不得马上就回到靠山村。
蒋老太太见了便笑,“白芨这孩子可真懂事,担心咱们家没个男人恐怕不安全,愣是等到你回来,才说回靠山村。其实这小子,早就想他爷爷了。”
秦州一拍脑门,最近光顾着自己的事了,都忘了白芨才十来岁的孩子,当然会想回去看亲人。
“这次就让他索性多呆几天,好好陪陪老爷子。”
顾念点点头,表示赞同。
蒋老太太年纪大了,到点了就犯困想睡觉。
蒋令仪见她起身,也跟着站起来,“你们俩坐吧,我去看看去。”
老太太干很多活都不大方面,她不放心,得跟过去盯着才行。
顾念盯着秦州的神色看了一会儿,“爸,我觉得你最近不大高兴,但今天又好像好了很多。”
秦州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因为女儿格外关注他而熨帖不已。
“确实有一点,咱们医院的吴景杰你知道吗?他也是我以前的徒弟,带在身边好多年的......”
秦州本来不想说的,但看着女儿懵懂的脸,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念念以后不一定会碰见这种事,但只哪怕起个警醒的作用都好。
顾念听他说完,许久过后眼底的惊诧还没消散,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什么都不给不会出乱子,给一点可能也还行,谁能想到养在身边还真成一个白眼狼了?
“爸,你要不要我去替你把他揍一顿出出气!”
秦州意外转头,瞥见顾念的眼神就知道小丫头故意逗他开心呢,他笑起来,更显几分温润。
“那也不用,念念,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咱们不值得再为这么个人费心思。”
无情无尽的牢狱生活够吴景杰忏悔的了。
顾念见他真没往心里去,倒是有些佩服了。
看他刚刚对程白芨的态度,还是照样和蔼可亲,可见秦州的胸襟。
“但是念念,这不代表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我其实很后悔,因为这个人,我们中间错过的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秦州收敛了笑意道。
“等形式好转以后,白芨把程老爷子接过来,也还是搬出去吧。徒弟就是徒弟,没有十几年做基础,也还是先不用当家人,不然要是再来一次,谁也吃不消。”
顾念默然,终究还是一朝被蛇咬,有点怕了。
也是,便是她,便是任何人都会如此。
顾念眼睛一转,故意道,“但我看外婆还挺喜欢白芨的,既然白芨不是家人,你和妈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那总是家人了吧?”
秦州一噎,这个话题他根本就没法回答,他倒是想,也得问问令仪愿不愿意呀?
蒋令仪正好从一楼老太太屋里出来,刚听见顾念说的后半句,她正缩着脖子要撤,一转头对上秦州灼热的眼神。
顾念捂嘴偷笑,看这对夫妻的模样,指定有戏!
京市,军区大院。
陈越回来已经好几天了,每天的怒气值都在往上升。
他是为了玲玲回来的,玲玲全名陈玲是他妹妹,陈玲从生下来开始体质就很差,只因为他们的妈怀着玲玲时,碰巧受到他们父亲的刺激,这胎根本没足月就要生产。
玲玲生下来的时候,小猫崽子似的一只,连声音也弱弱、细细的。
陈玲很怕陈忠延,虽然陈忠延是她名义上的爸爸,却从没管过她,一直把和她妈放在老家生活,这回要是陈忠延派人来请,说她哥中了弹快死了,陈玲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陈忠延虎着脸,跟女儿说话,“玲玲,你也不是小孩子,你应该知道别人在你哥这个年纪,连孩子都生了,哪像他这么大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陈玲低着头,没说话。
京市干燥,她有些犯咳嗽,喉咙里的痒意不停泛上来,她怕自己一张嘴,就口水唾沫怼父亲一脸。
对这个从没相处过的父亲,她不止不亲近,还很害怕,因为每次爸爸面对她或是哥哥时,都是板着脸斥责的多。
陈忠延继续劝,“玲玲,你得为你哥哥着想,你元姨和咱们是一家人,她断然不会害你和你哥哥,她娘家你们也知道的,一直是书香门第。”
陈玲抿着唇,牙齿上下打颤,不是冷的是气的。
她站起身,张开嘴巴就是一阵猛咳,看的人心惊肉跳,几乎以为她要把心都咳出来似的。
“玲玲,你这也太失礼了,坐下来喝点水慢慢说。”陈忠延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