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看见了岳是非贴符的举动,他不知这是什么,有些好奇的打量衣服上的这道黄符。马凌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看了眼就明悟岳是非这是帮他作弊,立马笑了。他其实也知道是自己拖延了时间,惹得轿子里的大人生气。但他虽然练武,平日里也确实没有抬过轿子,着实有些为难他。
练武是一回事,身子壮硕超过寻常人没得说。但是人在不同时候,发力的肌肉其实不同,所以在从事不同运动时,即使看着体壮的人,可能因为相应肌肉用的并不多,反而不知道怎么发力,根本没有相应力量。
给马凌风贴的符,是一道可以增长气力的黄符,一时相助,绝没问题。
“还走不走?”轿子里的包大人再次传出话来,语气已是极怒,怕是再不动,他都要出来打人。
麻利的换上半袖短衫,马凌风与岳是非一前一后,与另外两位原本的轿夫共同发力,将轿子抬了起来。
为了怕他们抬不起来,也是怕摔到包大人,冯江站在轿子边共同用力,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其实他不帮忙,这轿子也抬着不难。
原本这轿子两人就能抬,朴老是和岳是非做交易,自然不会亏着他,还忽悠他来卖力气。两位轿夫承担了轿子一半的重量,就是比之平时轻松了许多。
第一膀子,岳是非是真用的自己的力气抬起的轿子。身后的马凌风发力时,岳是非则剑指微划,口中诵道:“借地借真,借牛借虎,借来九牛五虎力,担得五岳归家去。”
咒音落,轿子已经抬了起来,对马凌风来说,不仅不觉得重,反而觉得从后背上有源源不断的力气往自己肩上送,抬起这轿子,跟抬了两坨棉花没有太大区别。
岳是非在前头,主要是想自己试一试,他的修为已经足以控制全身肌肉,准确影响其力气的程度,所以抬起来后,岳是非大致感受了下这抬轿的力度。倒也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不过也就是想体验一下,抬了几步以后,岳是非也想偷懒了。
只见他左手掐了个诀,同样随口诵咒:“东方鬼自青色来,南方鬼自赤色来,中央鬼自土色来,西方鬼自白色来,北方鬼自玄色来,五方五鬼五色来,担土担得千万斤,群山万壑赴天门。”
轿子的杆上,一股无形的力量抬起,岳是非的肩膀松了下来。
冯江起初还会使点力帮忙,很快就发现岳是非和马凌风抬得轿子又稳又准,而且两人面上都没什么难色,简直像是老成的轿夫。心里大致明白,是跟岳是非放在马凌风后背的黄符有关。
他也见过一些术士,知晓这些神秘的术士都很厉害,而且只有资质绝佳的人才能修习法术。心里对岳是非的忌惮也更深几分,难怪朴老交待,要好好对这两人,将来会需要他们相助。
仍是走出口的门进,官轿到门口之前,门前的门其实只打开了一半。守门的卫士远远看到这顶轿子过来,立马将大门推开,站在门前向着这边敬礼,进进出出的来往百姓,好奇的打量这边,但都自觉的往两边站,让出通道给这顶官轿过路。
穿过门洞,冯江站在岳是非和马凌风这边,有意帮他们遮掩,他一位军中参将,级别并不低,军中的人,往往不服文官,但是对同是武将出身的冯江,会多给几分面子。
过城门时,冯江没有再扶着轿子,往前多站了些,在前面引导着道路。等过了城门,冯江往后靠了点,站在岳是非的身边,看似并排而行,为轿子中的包大人开路,但实际上低声对岳是非道:“一会上二层前,或许会遇到些麻烦,你们不要说话,我来应付就是。”
岳是非没有回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街上走了一阵,一个拐弯,开始往斜坡的上面走。走到这里时,除了岳是非抬着的这顶轿子,又多了几顶官轿,轿帘的颜色不同,明显有等级之分,但是这些轿子都是两人抬,只有包大人这里是四人抬轿。
果真如冯江所言,在一处路口,有几个守卫的兵丁看见之后。没有像入门那里一样,大开城门,就低头行礼,而是眼睛瞪的溜圆,仔细打量着这边,看着轿子的前行。
为首的兵士在看了一会,突然伸手制止前行,口中大喊道:“大人,烦请落轿。”
岳是非没有理会他,因为察觉到另一头的轿夫极高傲的抬了下眼,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兵士的意思,所以他也照着走。
冯江往前先行两步,对着那个兵士喊道:“大了你的狗胆,你敢让包大人落轿?你有什么资格?”
论级别,那人明显比冯江低一些,立马对冯江行礼,但还是公事公办的道:“禀报冯参将,不是小的有意为难,是上面有严令,最近逆贼作祟,为了保证二层大人们的安全,不论级别,都要落轿检查,以免夹带,而且……”
“而且什么?包大人就算第三层也可上去,除非丞相有令,否则谁敢挡包大人的轿子?”冯江挡在前面,也不给守护兵士面子,一幅谁敢拦着,他就敢揍谁的嚣张模样,倒是与他表面很清秀俊朗的面庞气质有些不符。
但他在军中颇负盛名,当年敢骂他娘里娘气的军中悍手都被冯江揍的哭爹喊娘,年纪轻轻就升到极高的位置,这与他的手上功夫关系很大。
守卫的兵将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额头上冒出汗来。让一位重臣落轿受检确实不好,但要是放过什么不该放的人,他也难保不受惩处。
就在僵持之下,冯江真要动手之际,后面有人传出声道:“呦呵,包老怪,你不是一向都是两人抬轿?怎么今个四人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