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正流连过声色场的,虽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场子,又都是真正的古典风韵,他也没有体会过,头一次见,心情难掩兴奋。可是见岳是非这般娴熟,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拍着岳是非的肩膀道:“以后教教兄弟,怎么跟姑娘谈的这么开怀?让人家不仅倒贴钱还投怀送抱的?”
对他这种老手来说,很明显的知道,绿茵姑娘已经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招待一个普通的客人。而是真正“动心”了。
这种“动心”,不是“动情”,更是一种欣赏,礼敬,她已经对岳是非生出了这种复杂却非男女之间的感情,而且收也收不住,连他都看的出来。
岳是非没有理他,收拾好笔,将绿茵姑娘写的这几张纸留下。上面是不全的《庄子》,虽然不全,也是此地初出道经,眼下还不好说有什么用。也没有显个异象之类的,但是岳是非清楚,经典出世必是有因,既然在这机缘巧合之下出现于世,想必其中自有其深意。
不过马云超也是烦得很,一直在他耳边嘟囔,说到后面,岳是非有些不满,干脆道:“你问我怎么讨好姑娘?你忘了你的小红是怎么死在你眼前的吗?”
不提还好,一说起,马云超就浑身一震。显然又想起了伤心事,自进来以后的眼中神采,又黯淡下去。
看他这样,岳是非又有几分后悔。实在是毒舌惯了,好不容易马云超平复下去的心情,干嘛自己又要勾起他的伤心事。
“你真狠……”马云超的心情被破坏了,他也确实没了心思来作乐,直接甩下一句话,端着酒壶坐倒角落里去,一个人在那喝着闷酒,只喝酒,不吃东西,像是要把自己在这灌醉的模样。
“别把自己弄醉了,我们来这里还不能休息。”岳是非提醒了一句,也没去管他,若是连喝酒都不让他喝,他心里被勾起的烦闷又要如何化解?
“咚、咚咚……”
窗外,舞台上的乐曲突变。刚刚是琴瑟合奏,音乐本身就是欣赏的对象。但现在,其他乐曲都停了下去,只剩下了合乎节奏的鼓点。
音乐不再是主,而是成为一种辅助,辅助着某个新的主体。
岳是非心有所动,扶着窗边,往下看去。果然是绿茵姑娘站在舞台上,身上裹着绿绸,飘逸分散,长长的绸子舞动,将整个舞台占满。
一时间天地失色,只有最中心的绿茵姑娘与那株万火千光树。不,连万火千光树的光辉,似乎都被这位姑娘惊人的舞技掩盖了下去。
伴着鼓点的节奏,绿茵姑娘婀娜的身姿舞动而起,玉足纤纤,踩着鼓点,好一曲霓裳羽衣,鼓点原是军阵之用,偏偏在这位姑娘身上,化作了催人心弦的奏曲,无需琴瑟,刚毅中带着柔情。
没有言语解释,但岳是非看着舞动的身姿,慢慢就明白了这位女子身上的故事。也是这时,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何这位姑娘在听到庄子中那句话时,有那么大的反应。
是了,于她而言,那句子,就是她过往的写照。而这支舞,跳的也是她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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