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恒姑姑?您怎么回来了?”
菘蓝看见女子时,先是震惊,然后是欢喜,紧接着便是困惑。秦一志没有陪着女子一同前来。反而只有岳是非一路跟随,没有让女子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听名字,女子应该叫秦一恒。一字辈,一个秦一志,一个秦一恒,这就很读书人。
秦一恒对菘蓝笑笑:“姑姑这些年出家在外修行,和家里人的关系淡了些。听说你……生了病,特意回来看看。”
“我怎么听说……”菘蓝口快,说一半却也反应过来,有些话怎么好当面对人说?
好在秦一恒也不在意,她笑笑说:“有人说我已经不在人世?唉,你知道的,我们家本是个传统书香门第,哪里会忍受自家子女出家修行?是我不是,让家里长辈脸上无光,对外难免说的难听了些。”
“快,菘蓝,让姑姑看看,你的病如何?”秦一恒有意岔开话题,她还做不到坦然面对自家对自己的诋毁。又或许,她自己心里对自己的情况也充满厌恶。
“已经都好了,哪是什么病啊?道长说我是中蛊了。”菘蓝捞开袖子,露出原来的位置,上面的血痕只剩下她自己实在忍不住用指甲挠出来的。
菘蓝的皮肤白皙,细嫩,虽然她已经极为克制自己的手。但哪怕是无意识的抓挠,也还是让手臂留下淡淡的血痕,更别说还有冰冻之后的淤青。
秦一恒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心疼,她轻抚菘蓝的手臂。右手指尖轻划了几下,近在咫尺的菘蓝都没注意到这个插曲,只有一直在外面死死盯着里面的岳是非,清楚的看见了这一幕。
岳是非站在门口,也猜这秦一恒不至于害自己家人。她应该只是确认菘蓝的蛊是否解干净。可是相比秦一志,岳是非就没那么信任秦一恒的话。目前她的嫌疑仍是最大的。
指尖,有常人难以察觉的一丝丝黑气流转,岳是非看得分明。她将这黑气往菘蓝胳膊上滑动着,看似只是细细的抚摸,任由黑气流转于菘蓝手臂的表层,并未让黑气进一步深入。
流转一周之后,秦一恒的表情变得更轻松了些,只听她问道:“你的蛊,是怎么解的?道士给你施了什么法?”
菘蓝都不需要回忆,直接就道:“一开始道长说不好确定是什么蛊,就不好下手解,要去调查下再说。然后是用冰块施了法,让我冰敷镇痒。用来效果还不错,蛊似乎真的停下了动作,只是冻得厉害。”
菘蓝的家里和秦家关系很好,尤其是大男人中,一直是秦一恒这个女子带着她,从小就亲近这个没有血缘的姑姑。有什么委屈,难受,不好跟其他亲人讲,只有这个姑姑能听自己倾诉。
许多年未见,旧日的感情仍在,菘蓝带着委屈的说道:“真是痒得厉害,若是没有道长的法术,我怕是已经抠破,让蛊虫流入我身上,真可怕。”
“苦了你了!”秦一志看着菘蓝手臂上冻出的淤青,先是感慨,但她明显更在乎这蛊是如何被解的,所以立马就问道:“冰冻确实可以延缓蛊的行动,对多数蛊都有效,但并非解蛊之法,这也不是火蛊,解蛊用不上冰,他还做了什么?”
菘蓝刚才其实是有点撒娇的意思,见姑姑的情绪,似乎不像闲谈,终于正色起来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解的蛊,道长后来取了些水回来,说或许有效。然后先是在我胳膊上抹了下,确实灵,痒立马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