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人于兽,于一切生灵而言,生机盎然的药泉,在浇灌到死气萦绕的蛊虫身上时,却变成天下剧毒的毒药,连一刻也不能留存,就被药泉消灭。
这正是相生相克制化之道,生死之效,其实可轻易转变,重在于天时与地势。
实际上这一幕并非出乎黑袍人预料,他召出虫群,更像是发泄。作为一个人,他若真想要毁了这眼药泉,有很多方法,反而不用这么麻烦。
比如说,直接挖点土,直接把药泉填埋了,岂不是更为方便?
余光撇过马云超,岳是非心里明白了,这黑袍人想做的,应该和马云超一样,是要把药泉练成药,至于用来做什么,就不好说。
“哼!”
冷哼一声,黑袍人转身离开,刚才被他放出的虫,还没死的都重新钻回他的衣袍之中。
众多爬回的虫之中,岳是非尤其注意到一只两头有毛,身上偏灰的小虫。这只虫与其他五颜六色一看就很毒的虫不同,明明怎么看怎么不起眼。但只有这只虫,自放出来以后,就停在边上,并无向前的意思。
稍做思索,岳是非就懂了,再厉害的蛊师,炼一只蛊也不容易。就算是发泄,也不至于浪费如此之多的蛊。何况他能不能炼出这么多蛊,都还要打个问号。
所以,他其实只是用了一只蛊,以此蛊驱动百虫,属于蛊术中的虫术。
苗疆之中,知晓蛊术的虽不多,但也绝不少。每个寨子里或多或少有几位,只是明面还是暗面。甚至很多家里,祖传都有些古法,只是未必后人会修习。
但是能做到御蛊驱虫的,就是其中少数。尤其眼前之人,练蛊练到自己不能站在阳光之下,只能藏于阴影中,着实可悲到极点,但也厉害的超乎寻常。
待那人离开,岳是非感觉着自己身上的不适感也消失,确认对方是真的离开后。岳是非抬了下手,马云超身上禁制瞬间便消弭于无形。
“喂,你干嘛挡着我?我揍死他丫的。”马云超勃然大怒,差点就要出拳揍这位昔日的兄弟。
岳是非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连我的打穴都摆脱不了,怎么揍刚才那人?何况你也看见了,你的药泉哪是那么容易毁的?”
“这眼药泉,在此处受天地滋润,起码存在了几百年。几百年间,生机汇聚,养育此处生灵,哪里是那么容易摧毁的?尤其阴邪之物,反唯恐避之不及。”
两人在边上说话时,一只活蹦乱跳的灰色兔子一蹦一跳,煞是可爱的蹦了过来,它的精神有些不振,应该是有病。只见它娴熟的来到药泉边,舔舐药泉,没一会,它精神变得畅快起来,恢复的很快。
小兔子也没停留,饮了会药泉水之后,转身就跳走了。
岳是非道:“你看,山林间发现这眼药泉的生灵很多,我猜其中不乏开了灵智的。如果只是使用这眼药泉,他们想必也不会阻止,毕竟天地生长,谁都可以用。谁都不该占为己有。可要是有谁想破坏,毁掉这眼药泉……”
无需说下去,其中含义马云超能理解。
事实上,大多数有这等天材地宝之处,都会有凶恶之物守护,否则大多难以长久。反而这眼药泉,既能在此几百年,还被人留下石碑字样,又不见有什么特别守护,并非说明这眼药泉谁都可以踩一脚。
大概是有一位或两位,体悟道心,知晓妙理,不贪图宝贝的存在,冥冥中在守护着,所以才谁都可以用,谁都不可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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