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丹阳化朱光,天心真妙此中藏,时来天地同此力,扫得乾坤自清开。”
岳是非左手掐笔诀,沾着张扬的血,在庭院正中的石桌上,写画起来。
原本张扬觉得岳是非有些大惊小怪,不就取这点血吗?能有什么危险?对他来说,几乎不算什么损耗。
直到岳是非真正以血在地上写画一些莫名符号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某种力量从自己的身体中正抽走自己的气力。
捏下拳头,臂膀不如以前结实坚硬,想要发力,能明显感受到肌肉的酸软。原来放血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也没抬头,但岳是非似乎感受到张扬的辛苦,仍在写画着繁复的符文,同时说道:“如果受不住就说一声,我就会停。”
“受不住?娘的,秀才老爷你这就小看人了。哼哼一声都不算本事,只要灭了这妖魔。”张扬被岳是非一激,硬气的大放豪言。
岳是非点点头,嘴上还要赞叹一句:“张扬大哥,确实真英雄。”
约摸过了半晌,岳是非几乎已经画的差不多。结指诀,轻弹石桌四边,封住这一桌浑厚的生人阳气。
如果有精通望气之人,仔细打量现在的张扬,会发现他身上的三盏阳火,熄灭了尽一半有余。
而张扬本人,也觉得浑身疲倦的厉害,不复往日的活力,只觉得打瞌睡,随时都要沉沉的睡去。
“张员外,怎么不出来了?刚才受的伤不轻啊。”
岳是非嘲讽起来,他虽画出阵法,但不能轻易移动,而且就一次机会,万一被张员外躲过,怕是再没第二个张扬能消耗气血阳火来成阵。
岳是非也不是不厚道的人,他虽告诉张扬有各种危险,心里也是有数,留了余地分寸。即要最大限度的借他的阳火,也要避免他真的有生命安全。
此阵原本是修行人自己不得已的时候用,修行人的气血本就比常人浑厚鼎盛,所以一边设阵,一边启阵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大多数时候,该阵被视为禁术。
修行之人,许多时候也有力不从心之时。尤其是遭遇某些厉害的妖邪,山穷水尽之时,若是以此阵借自身气血能弥补修为不足,爆发出非凡的威力。
然而,人之气血有限,心里想做的事却无限。为了对付一些太过厉害的敌人,难免怒从心头起,就耗尽了自身气血,甚至燃烧自己的寿数来换取力量。
凡是付出某些代价来换取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都是近邪的。玄门讲求修行,不光是内炼,也是道德的积累,德之厚,需要积累,培养,非一日一夜之功。若非勤学苦练,努力积蓄,来之太易,就违了道家本意。
“张扬,你竟帮他?”
有个身着深衣,头系长纱的中年儒生,站在庭院门前。
竹叶飘落,坠在他肩头,面色虽阴沉的厉害,自有一份洒脱出尘之气。
如果跟现在的岳是非比,他才像读书人,而岳是非,根本就是个地痞氓流。
“你可知中了他的计?”张员外阴沉着脸,说道:“就是他激起百姓怒意,让人冲进我府打杀,你现在却要助他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