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凶煞？那你觉得是谁？”把宣哲润也讲的犯了迷糊，不懂岳是非的话什么意思。

岳是非摸了摸怀里藏的很好的兜，从中摸出一颗黄豆来，对宣哲润道：“我也不敢肯定，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八九不离十，附你身上的，应该是白先生罢。”

“白先生？你不说白先生是神仙？又说过正神不附生人之身。”宣哲润充满惊讶。

岳是非也不好做出解释，只是说道：“白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他肯定不是神，但是否真的得道成仙，其实也都是他们说的。何况正神不附生人之身也是绝大多数情况，有极特殊的情况也可能出现例外。”

“之所以正神不附生人，是因为正神也好，仙人也好，都可以直接凝聚实体，真有需要也无需降生人身。鬼类，妖邪等类则不同，只能借附身来表达自己意志。但我上清派祖师也曾有过扶鸾降驾传经的事，只是此事极为特殊，放在历史上也罕见。”

“而且此事也曾引起一定真假难辨的混乱，是陶祖持三君手书为之分辨，才厘清源流，避除邪伪。”

岳是非继续道：“只是当年，出于何等目的要扶鸾传经，已不可考。毕竟神仙所为，凡人始终难测，宇宙之大，玄妙机要之多，我们所得知的也只是极少一部分，许多事也只是暂时所见……”

讲到这里，岳是非又想起了凶煞之事。儒释道三教经典，皆有得自神传的内容，就连儒家的六经，也说“六经者，皆天神言语，所以告教王者。”然则其中居然毫无提及凶煞之事。

“所以，你要去刨开天元，种下这颗种子？”宣哲润问：“你信任刚刚附身我身上的人？”

“信？其实我谁都不信，怎么行事都是权衡。”岳是非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又犹疑着往天空去看，思索半晌。

“呜……”天空上，幻化的解梦阳身躯被水龙尖锐的龙爪刺的千疮百孔，他已尽力忍耐，但这已超乎他的极限，他有些支撑不住，发出哀鸣，已是摇摇欲坠。

刚刚的人，说的没错，竭尽所能，也无法让阵法的作用维系，最终只能是被奇门阵重新碾压。始终是水龙的力量太强，从一开始，敌人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必须要有一手逆转棋局的关键。

“你去刨开天元，把这颗种子种下去。”岳是非将手中黄豆递给宣哲润，终于下定决心。

宣哲润接过种子，慎之又慎的再次确认：“不再等等？不再看看？”

“雾气已经复起，水龙之威重起，你看刚才的五色虹光和赤红色的日头，现在光芒都黯淡，龙宿之力也已制不住。很难说还能坚持多久。”

“既是必输之局，不妨赌一把。赌赢还有一半机会，不赌就是满盘皆输。”口气沉稳镇定，确实是岳是非的性子，哪怕到最后一刻，也要试试破局之道。

宣哲润知道岳是非现在要站起来都困难，所以也没再坚持，走到岳是非以剑气划出的棋盘中央，以手指轻拂去天元位置的浮土，再用手向下挖了一点。

天元被动，霎时间四方震动。龙宿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大雾如风卷般，汹涌似海潮而来，雄势积累，于天上堆起百千丈，当头便要扑下，当真犹如山岳般力量雄厚。

宣哲润心惊胆寒，朝岳是非的方向看了看。却看到岳是非目光坚定，迎天空的云层而看，无有一丝一毫的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