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情况，岳是非见过很多次。尤其是有双能嗅出老人气的鼻子，更是有先见之明。久而久之，解释也懒得解释。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放下过多的助人之心，尊重人各自的命运。

佛家认为，这就是业障。是业障糊了眼，让人看不清真相，因此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只得自己承担。

上次见到丹心长老时，丹心长老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劝岳是非不要太执着于凶煞的事。只有佛门大乘菩萨道，强调要百千方便去救度于人，如地藏菩萨，哪怕遇到旋出旋入不知好歹的人，也要设种种方便以为劝诱，使其得度。并非整个佛门都愿意如此。

玄门之中，灵宝一门，也强调“无量度人”的思想，北宗重阳祖师所传全真，讲求三教一家。也受佛门大乘菩萨道影响，讲求天仙要立千二百善方可成道。上清和天师道对于救人这事，也是讲究个‘自然’和‘无为’，绝不会强行要救谁。

所以，白果若是意志坚固，不信岳是非，那岳是非也不会强求。

好在白果虽然心里疑惑颇多，对于岳是非这个人是信任的。心里又足够谦虚，哪怕不以为然，也还是照着岳是非说的做。不光他是如此，九樟村的百姓也是如此，相比镇子上的人，反而几日来，无一人因为群邪入侵而死，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道长，我怎么觉得越走，越有点冷呢？”白果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有些寒意，直入骨髓，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疑心是不是岳是非刚刚讲的那些话让自己多想了，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变得冰冷起来。

没有回话，岳是非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地。

“道长？”

又喊了声，白果搓了搓手上的衣角。自己仍然拽着岳是非的衣角，就是这触感，粗糙的不像话。像是在搓一团很粗的粗麻般，手指硌得慌。

他自己就是干农活的，手里终年拿的都是农具。干体力活的，不比城里那些身娇肉贵，手上多是粗糙的老茧，在这种情况下，都觉得手上的衣角十分粗糙。心里不禁想“不愧是高道，和陈家那种有钱人打交道，还穿这么粗糙的衣服？定是把钱都拿去修观供神。”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还是不对，手里的衣角又不是现在才拽住。很早就拽着，当时怎么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

他再次搓了几下，手里的触感越来越粗，还有点捻蜡样的知觉。半点不像人会穿在身上的衣服。

心底忽地有阵恐惧，夜里行路，靠的本来就是天上的朗月。两人连火都没点，眼前看到的东西，其实也不甚清晰。

“道、道长，你还在吗？”白果试探着又喊了两声，他终于察觉了不对，似乎走在自己身前的，已经不是岳是非。

果然，不论他怎么喊，前面的人也没有任何回应。冷汗唰的，后背全是，衣衫都打湿不少。

本就在山上走，他的体力消耗很大。跟着岳是非，心里倒是很安心，他觉得岳是非还是靠谱的，道行也高。

gu903();脑子里像乱麻似地，他不知道现在是要松手，还是要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