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真有凶煞？”

声音颤颤巍巍，此时的岳是非声音老了数十岁，相比丹心长老中气十足的声音，反倒更像耄耋老人。实在是他今日终于得到有人证实自己多年所想，无数人怀疑揣测对他的摧残，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丹心长老微笑点头，态度温和，再次确认了岳是非心中所想。

深呼吸几口气，岳是非难掩心绪的激动，久久无法言语。

片刻后，岳是非起身，对丹心长老双膝叩地，长身下拜。

无关佛道，实在是不用这等方式无法舒缓他许多年来内心的烦闷，怀疑，辛苦，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不愿相信他的人纵使是多数，但他们才是错的。

若是有人在世间，满世界都说你是错的，他们甚至唾弃，辱骂你。只有你相信自己是对的，但这份相信便如狂风中立在乱石中的孤竹，是何等脆弱？

没有盘膝，端身正坐，岳是非态度严肃了许多。

确认了多年心中所想很好，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来建水城本身为的就是找寻凶煞的踪迹，然而直到今日，除了闸北老农的线索，还没见到任何有价值的内容。原本想着见过丹心长老后，就去寻闸北老农，亲自去看那些诡异改变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凶煞的消息。

今日能得丹心长老确认心中所想，对岳是非确实极为重要，但还是得做该做的事。

不待他发问，丹心长老却道：“城里并无你想找的东西，你所得到的线索其实只是个误会。”

看出岳是非脸上的疑惑，丹心长老继续和缓的解释道：“数年前我打坐时，机缘巧合下，忽然证入二禅。天眼天耳观此城如观掌上，起初欣喜，后来看城中人满心贪嗔痴，求财求名，熙熙攘攘不过利来利往，于是忽有疑惑，疑惑众生何以如此愚迷。”

略作停顿，继续道：“明知死生迅速，人生苦短，却不知珍惜身边已有之事，想的都是你争我夺。”

讲到这，丹心长老笑道：“你借住的沈家老板，喜人称他善人之名。可他行的事里，又有几件可称善？”

“灵仙观的荣思观主，身为出家修行人，总把这一寺在前还是一观在前看的太重。输赢之下，妄动无明，竟生出害人性命之念……”

岳是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日斗法时，他很清楚观主就在灵仙观中。更知道他开闸放水时动了怎样的心思。想不到的是，这座城里人的心思，所为，竟然都被丹心长老看在眼里，只是他们自己不知。

“然后你做了什么？”岳是非反问道。

丹心长老没有继续举例，转过话头：“疑惑下，我亦动了念头，却不料便将这整座城带入我的定中。我动心所念，皆会对此城产生影响，城里变得亦幻亦真。而我亦被陷入此定境中，无从脱身。”

gu903();“全城纳入定中？”岳是非心里咯噔一下，着实受了惊，难怪俊明的宝贝书有那等威力，只要城中事都能写，写了就能应验，原来是丹心长老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