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日最惊异的,大概就是丁山道人。各种消息冲的他头晕目眩,先是岳是非和俊明两人堪称奇幻的经历。还没消停一会,岳是非突然在这时挑明了要在建水城立道观的消息。要知道当初还是岳是非告诉他要瞒着观主。
他哪里知道,经过循环之后,岳是非心怀莫名的恐惧,恰好观主前来,他就要直接点明,先看看观主到底什么态度。
若是立个道观真能把观主逼成循环中的模样,这道观不立也罢。天下之大,难道还寻不到地方完成师父遗愿?何况有丁山道人相助,这个问题更好解决,总比和灵仙观这样的地头蛇在此地争个你死我活强得多。
强龙不压地头蛇,真要把灵仙观逼到极点,未必就能讨到好处。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观主心里也是波涛起伏,汹涌至极。他不是没有耳闻,甚至几次旁敲侧击问过丁山道人,都被丁山道人糊弄过去,他也不好把心态表示的太明显。
茅山派在建水城立观,当然是他不愿意的,这不摆明了抢香火?又是在和俊明道人比试过之后,他们灵仙观本就占下风的情况下。
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这“一观”的名头就得拱手让出去。真要变成“两观一寺二先生”还行,就怕到时候直接变成“一观一寺一观二先生。”
过往的岁月里,丹心长老盛名极广,黄龙寺压灵仙观一头就有些时日。偏偏丹心长老岁数又大,今日的观主尚是小道童时,丹心长老就已是黄龙寺长老。好不容易丹心长老闭关,黄龙寺被灵仙观压下去,现在又要来个茅山派?
感激是真感激,忌惮也是真忌惮。偏偏刚才感激的话都说了,又同为玄门,他还真没有理由拒绝。
内心是波涛汹涌,表面上还是平静若深潭,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意见,而是反问道:“立道观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岳道兄在此立观是想传播茅山上清之法,还是个人想长居建水城?”
主持全观事务这么久,道法算不得高明,待人处事却很老道。他反问的就水平极高,先是站在玄门的立场上表示肯定,不能落在下乘。但是后面两个问题,前者的意思是,你代表的是茅山宗的意思想立观,还是仅仅自己的意思?
若是前者,灵仙观怕是无力阻挡,甚至观主得考虑要攀上这颗大树。但要是后者,或许可以有折中之法,比如灵仙观以客卿长老的身份留下他们。如此对灵仙观反倒是更大的助益,这一观一寺的地位怕是就真的稳了,哪怕丹心长老出关也难以撼动。
观主心里的如意算盘,岳是非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他恰恰两边都不占,他一个茅山弃徒如何代表茅山宗?但他自己也无意留下,他要立道观只是完成师父的遗愿。
“都不是,但家师曾有遗愿,弟子服其劳,故此多年以来也有立观之意。今逢机缘,我也却有此心,所以想问问观主意见。”
岳是非盯着观主,眼睛发亮:“若是观主愿意,今后便是我们欠了观主您一个天大因果,自有所谢。若是不匀,便是机缘不到,我们也不强求。”
话说到这个份上,岳是非不信观主还能为此拼命。若不是循环中遇到的事对岳是非影响太大,岳是非原本是打算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至于灵仙观答不答应,本就是各凭本事吃饭,谁管你?
gu903();对观主来说,岳是非不这么放低姿态他还好说。丁山道人在灵仙观这几日,可以说毫无保留的传授他的东西,几乎除了秘传等不可传的部分,都很大方的与他们分享。出于私心灵仙观当然不愿意多个敌人,身为玄门弟子却实在无从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