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有话对你说......”
穆从羲也有话要问,方才他听了一些消息,却不能在府外说,只叫玉照入府,去书房。
“你给我实话实说,今日紫阳观究竟发生了什么?”
紫阳观今日发生的事,像是被抹去了一般,无从得知。
玉照如此多的噩梦,却总不见有关于穆从羲的一点消息出现在梦里,她被顾升玉嫣如此欺负,甚至被魏国公送给......他……
舅舅为何都没来救自己?
她什么都不管了,只扯着江都王的袖子,稀里糊涂地还在那个梦里一般,问他:“舅舅,你可认识含章?含章是谁?!”
江都王没听清,只以为她是在掩盖:“别跟我扯其他的,我问你的话,今日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了......听说你日日往紫阳观跑,侍女护卫都不带,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小子,不敢说?你放心,舅舅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要是那小子可靠......”
说到这里,江都王一怔,整个人一震。
“你说谁!?”
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舅舅与陛下熟识,自然是知道的。
江都王眼中升起严肃来,盯着她一字一句,不似以往吓唬她时刻意的板脸:“你怎么会知晓陛下的名讳?”
玉照听了眼中发白,浑身上下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果然如此。
她只觉得自己人世甚是艰辛,辛辛苦苦以为躲避了噩梦,却一头栽了进去。
为何......为何这般捉弄人?銥誮
她是不是躲不开那个梦境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我闯祸了,这回我真的闯大祸了......”
她早该知道道长的身份不简单。
道长用的墨是松香墨,他身上香味好闻,是因为熏的是瑞龙脑、明庭香,送她的小玩意儿都是极难一见浑身一色的碧玉,甚至连玉扳指上都有龙纹。
每逢双日,早上总是不在,往往都是午间才能归来。
天子可不就是每逢双日才坐朝的吗......
如今想来,条条道道,如此明了,怕是自己一直瞎了眼聋了耳,一厢情愿被蒙在了鼓里,不愿意想太多,总觉得他无论是谁都阻碍不住自己的爱意,是谁都不重要。
她活的像个傻子一般。
他呢?他为何也一直不说?他为何一直都在哄骗自己?
把自己当傻子般玩耍,日日看她为了他的普通身份操心,看她愁眉苦脸,看她不敢告诉家人,看她自以为是的以为真哄骗到了他。
道长、不,圣上,圣上一定觉得耍她很好玩吧......
他是要把所有的苦难都留给自己一人面对,自己在身后逗乐吗?
玉照彻底凉了心。
她被风吹了会儿,冷静了下来:“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不想回侯府了,这里全是凉薄的人,太可怕了......”
第35章过两年有了小皇子小公主……
月影暗淡,王府内灯火幢幢。
书房外头候着众多侍卫,只觉得汗出如浆,见书房里的侍女端着盘子出来,上边的糕点却半点不见少。
“里头事还没谈完吗?”王府侍卫抹了把汗,王爷同姑娘从下午开始入了书房密谈,就谈到了晚上,能跟姑娘谈什么正事?
几个侍卫只觉得是姑娘在信安侯府受了委屈的事。
“还早着呢,姑娘可怜见的,摊上了那么个糟心的爹,半点不疼自个儿闺女,一股脑只想着自己后头生的那几个......”
空气闷热,却说里头的书房,玉照正在江都王的教导下写信。
什么信?自然是决绝信。
穆从羲捏着眉骨,到如今仍是满脸不可置信。
怪不得自己日日寻不见陛下,原来是跟自己外甥女跑去了道观里私会?
还每日下了朝就去观里等着?陛下怎会如此不顾礼节廉耻?!
穆从羲仍是半信半疑。
再是生气也要想办法替这捅破天的外甥女兜着这烂摊子,他联想到日前的事儿,立刻有了主意。
“你就写你年纪小,少不更事,被人退了婚一时脑子不清醒气不过去,做下这等糊涂事,如今才醒悟过来了。”
穆从羲是男子,自然知道男自最怕听到什么话,这话一出,若是真动了感情,必定更加气愤,有点骨气的都该散了。
陛下那等地位能忍受得了这般?
江都王念一句,玉照写一句,她如今都是浑浑噩噩,悔恨痛苦,满腔的心事充斥着她浑身。
从林氏带人强闯自己院里,到心心念念的父亲更是变成了后爹,如今自己真心喜欢的道长竟然从头到尾彻彻底底都是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