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为首之人身姿立于马背之上,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龙章凤姿。
头上戴着束发镶红宝紫金冠,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
他行至午阙前翻身下马,反身将手中缰绳交给身后长随。
立刻有礼部官员满脸堆起笑容迎接,却瞧着僵硬,他拱手行礼道:“下官恭迎江都王回朝,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陛下体恤王爷,叫王爷先回王府休息,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这位江都王,倒是叫礼部侍郎惊讶。
江都王常年离京驻守江都,往年他只有听闻,未曾见过。
本以为是个极其威严且居功自傲的中年男子模样,不想却是个如此年轻的。
如此年轻便手握权势,深受陛下器重,此次又立下战功......
不想江都王拒绝皇帝的厚爱,坚持道:“本王有要事,此刻就要面圣。”
水匪集结,他大胜之后接连几次出兵,搜寻其岛上匪窝,都铺了一空。
他心中起疑,要亲自见圣。
礼部侍郎的脸更加僵硬,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有所不知,陛下恰巧不在......”
他娘的,谁知道江都王速度如此之快?
前几日还说在冀州带兵,今日就入了皇城?这是乘着风来的不成?他临危受命稳住江都王,那边内侍已经去宫外找陛下了,只希望陛下能早点回来。
江都王面色皱了皱,他本来也不急迫,还想着走水路慢悠悠入京,不想皇帝下了急令催他,把他人催回来了,皇帝不在?
江都王骨子里脾气暴躁,却也不能对君王发火,也是来的巧,宫中内侍牵着宝马匆匆赶来相迎。
“王爷金安,陛下在紫宸殿等王爷,王爷上马罢。”
天子赐行,内监牵马。
江都王身后跟随的下属顿时眼中热切,感激涕零喜不自禁。
他们是江都王家臣,王爷受看重岂非比自己受陛下看着更叫人开心。
江都王带着下臣数十人经钟鼓楼往紫宸殿去时,恰巧偶遇数位着华丽花间缬裙,面上画着时下兴起的白妆,头戴金冠的内命妇出宫。
两队人间御池山石相隔,走两侧长廊,匆匆一个照面。
江都王目不斜视昂首跨步,他身后人自然也是如出一辙。
这般傲气凌人目不斜视倒是叫女眷那边微微侧目,大齐民风开放,她们如此盛装打扮,总能引来无数王孙公子目光追随,哪有这般被冷眼无视的。
女眷为首者是一名身姿丰盈,面容姣美的女子。一双狭长含波的眼,额中点缀一片鲜红牡丹花钿,发髻叠的甚高,美目流转,皆是风流。
此人正是重华长公主长女,郑国公之妹,新安县主。
她身后跟着的便是梁王世子妃,还有众多宗室女,中间不乏有郡主县主之流,甚至还有一位她的姨母,先帝幼女寿安长公主。
纵然如此,这群贵女之中仍以她为首,只因新安县主是养在太后膝下唯一的孙辈。
当年太后揽权,甚至一度想加封新安县主为郡主、公主,只不过被大臣上书驳回罢了。
“这位郎君是谁?竟这般目中无人。”梁王世子妃微微蹙眉。
林良训最初并不将新安县主这位表姐看在眼里,后见梁王妃对这位新安县主小心翼翼带着讨好,她母亲重华长公主封地万户,兄长是如今的郑国公,便也知道这位的地位了。
有贵女眼尖,捂着唇笑道:“那位可是戴着亲王冠呐,定是哪位藩王。”
“除了江都王还有哪个?”寿安长公主笑道,她年岁比这群人大些,曾经在宫宴上见过江都王两次。
寿安长公主空有长公主辈分,实则这群贵女各个身后势力宏大,只她一个生母是先帝低位妃嫔,生了她才封了嫔。一无外家,二无亲兄弟姐妹,到了年纪又被华太后随意下嫁给了一位娘家子侄。
以至于如今寿安长公主对着新安县主,说话都要反复斟酌几遍。
她与她母亲同为公主,可这一个公主尚且分为三六九等,无疑重华长公主是那第一等。
新安县主望着江都王离去的背影,眯着眼道:“我自然是认识他的。”
***
太极宫,紫宸殿——
穆从羲跟着内侍身后缓步踏上玉龙长阶,提步入殿。
俯身跪拜道:“臣参见陛下。”
“从羲免礼。”
殿上龙案后坐着久违的天子,声音中倒是透着笑意。
穆从羲与皇帝间的交情能追溯到幼时,后来虽为君臣,私交却甚好,穆从羲这些年驻守江都,向来都是天子手地最锋利的一把刀刃,是以赵玄对他多有厚待。
只不过......
他此次军中犯下错误,虽后来取得胜绩,但恐怕是要受罚的。
穆从羲心中已然想好了说词,反复默念,只等皇帝一发怒,立刻滔滔不绝念出,绝对出不了差错。
不想皇帝却不主动发怒,声音从高堂上传来:“从羲有事着急见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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