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臻手心热乎乎的,看了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司马彦:“阿爹,天气这么冷,我能不能同你们一起睡呀?”
宋訾道:“不行哦,小臻已经长大了,是大孩子了,阿父小时候,也是三四岁就自己一个人睡了。”
他想了想,从软榻上取了一个等身高的抱枕,转头塞司马臻怀里:“这是你阿爹最喜欢的一个抱枕,今天晚上就他陪你,偏殿也有地暖,注意不要踢被子。”
司马臻立马大声为自己辩解,着急都飙出了小奶音:“我不会踢被子的!”
“好好好,我们小臻可是非常优秀的太子。”宋訾说,“你阿爹身体不好,得早些休息了,你也是,你将来想要长得高高的,就要早起早睡身体才好,去吧,明日起来阿父叫你,到时候可不要赖床哦。”
司马臻三言两语就给安抚住了,动作超快地洗漱完睡觉,还给自己盖上小被子:“我才不会赖床的。”
宋訾含笑看了他一会儿,吩咐了几句宫人,就退了出去。他回宫的时候,某人已经彻底藏在蓬松轻盈的鹅绒被里,把自己卷成了一团。
宋訾把被子掀开一角,看着司马彦:“生气了?他年纪还小,肯定黏你嘛。”
司马彦气鼓鼓瞪他一眼:“这都六岁了,年纪还小啊。”他看了眼宋訾,“我是不要紧,要是多来几次,我怕你不行了,到时候把他吊起来打。”
宋訾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捏着嗓子:“陛下这话说的,那妾身不得好好证明一下,自己还有服侍陛下的本事。”
宫里的烛火摇曳,夜里又换了好几道热水,宋訾把清清爽爽的司马彦抱回来,用吸水的布包裹着他的头发,手上拿了一本薄薄的日记本:“看看你儿子写的日记吧。”
毕竟是司马臻辛辛苦苦冒着风雪送过来的,就当是睡前小故事了。说是一句话,但司马臻每天都写得很认真,宋訾一边念一边笑,但是看到一页日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止住了。
他推了推司马彦:“看看吧。”
司马臻这篇日记,是初降温的时候写的,小太子天真可爱,忧国忧民,关心了百姓取暖的问题,他的想法很好,但是有一点不好。
宋訾看着那种日记最后面一句话:既然厚厚的棉花被子不足以抵御严寒。那他们为什么不用羽绒被呢。
不管是刚上新的鹅绒被,还是被淘汰下来的旧的鸭绒被,当然都是宋訾鼓捣出来的东西,不过这种被子就不像棉花被那么普及,在这个时代,还是极少数人才能用得上的奢侈品。
屠宰场的鸭子毛,那都是脏兮兮的,而且还混合着各种血水,而且市面上大多都是花里胡哨的麻鸭,现有的洗涤剂怎么处理都会有那种难闻的腥臊味,提供上等绒毛的白鸭还需要专人伺候。而且采绒还要限制鸭子的年龄,老百姓吃的鸭子,那都是养个半年一年,养到有鸭味的老鸭。
两年前,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盖的鸭绒被,就是宋訾专门养出来的品种鸭身上采集的,差不多两百只鸭子才能够做一条薄薄的羽绒被,这些被子宫里人备了一批。剩下的鸭绒做成军用的背心,作为军备,发放给立了功勋的将士。
他们身上背负的铠甲实在是太重了,保暖的棉花也重,鸭绒背心薄薄一层,可以减轻冬日将士行军的负担。至于那些被取走一点点绒毛的鸭子,宋訾也没有浪费,好几万只鸭子,全部都成了将士们的盘中餐,还被做成各种腊鸭,作为年节福利发了出去。
货真价实的羽绒被,当然是好东西,就算是工业发达的时期,好的羽绒也比起棉花被要贵许多,他的小太子心善,可是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了。
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是这也反馈,太子了解民间了解的还不够。
宋訾亲了亲司马彦的发尖:“陛下,冬日无聊,是时候多安排些亲子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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