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脆笛脸色一白,倏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掉在她颤巍巍的月匈口,看起来滑腻腻的。

芫荽站在林虞身旁,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脆笛慢慢支起身子,坐靠在大槐树上,呼吸都急促起来,她重重咳了两下,又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陆悯冷冷瞥了一眼脆笛,而后把目光投向林虞,问道:“她是谁?”

脆笛一愣,丰盈的身子颤了颤,差点昏迷过去。

林虞轻咳一声,走到陆悯身边,温声道:“二爷,脆笛姑娘是圣上送给您的侍妾。”

陆悯不置可否,慢悠悠道:“不是说了让你发卖出去吗,怎么还留在府里?”

脆笛盈盈的眼睛倏然瞪大,她原以为林虞是为了争宠才要把她赶出候府,没想到竟是二爷准肯了的。

既然如此,她闹这一场又有什么用,岂不是成了合府的笑话。

脆笛原本惨白的脸色,此时呈现出一种颓败的灰色,看起来毫无生气。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牟足了劲儿向一旁的高墙撞去。

她受了重伤,身子弱,跑的也慢,被匆匆赶来的琴瑟和箜篌拦在原地。

她们在宫里的时候一起在司乐坊跳舞,到了则阳府又一起住在后院,感情不可谓不深,见此情景,琴瑟和箜篌赶忙跪下,替脆笛求情。

脆笛生了逾越的心思,做事胆大包天,却也罪不至死,林虞挥挥手让琴瑟将她搀扶到后院。

吩咐大夫给她开了药,五天后无论痊愈与否,必须从府内搬出去。

夜里被陆悯闹了半宿,凌晨时才堪堪睡着,上午又见着脆笛折腾,林虞疲乏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陆悯见她疲累,便让厨娘把饭食摆到屋内,一盘子油汪汪的螃蟹赫然摆在桌子中间,林虞最喜欢吃螃蟹,今日却怏怏的,懒得剥。

陆悯轻笑,他等了小姑娘近半年,身体久旷,如今乍沾着荤腥,如毛头小子一般,一刻也离不了林虞了。

昨夜他倒是魇足了,却把小姑娘给累坏了!

陆悯拿起一只螃蟹,轻轻掰开,用勺子把黄橙橙的蟹黄挖出来,放到林虞跟前的碟子里。

他放一些,林虞就吃一些,林虞吃的食指大动,还想大快朵颐,却发现桌上的螃蟹被撤下去了。

她拧眉看向陆悯,可怜巴巴道:“二爷,我还想吃!”

陆悯视若罔闻,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火腿放到林虞面前的碟子里。

林虞不死心,拉住陆悯的手摇了摇,柔声道:“夫君,我还想吃螃蟹。”

陆悯低头,一点点把林虞的手指掰开,笑嘻嘻道:“不行。”

林虞贪吃,吃起螃蟹来一点都不知道节制,总要吃的身子寒凉,小腹疼痛才作罢。

平日里陆悯看不到也就罢了,今日在她身边守着,是决计不会让她任性的。

林虞轻哼一声,将碟子里的火腿吃掉,便到床上休息去了。

刚躺到床上,就听到陆悯打开房门的声音,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门又被打开,脚步声离林虞越来近,接着一块微凉的东西塞到林虞口中。

那东西入口滑润,汁水充沛,甜蜜清香,十分可口。

林虞倏然睁开眼睛,细细嚼了两下,讶声道:“荔枝?”

陆悯颔首,修长的手指又剥开一颗荔枝,再次把果肉塞到林虞口中。

一连喂了五六颗,才停下,拿出一块帕子,把林虞嘴角的汁液擦干净。

林虞吃的心满意足,哼唧一声,钻到陆悯怀里,像一只懒懒的小猫,眼睛都眯了起来。

陆悯轻轻揉着林虞的脑袋,没一会儿,林虞就睡着了。

陆悯起身走出房门,向长公主府行去。

长公主府,花厅,卓成扶额倚在贵妃塌上,脸上满是倦色。

她万想不到,独立于世的觉鸣寺也成了是非之地,昭胤一向勤勉,甚少出宫,那一夜怎么偏偏就去了觉鸣寺?

卓成揉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简诚若是有什么意外,她也不用苟活了,还不如随他去了来的干净。

陆悯和老王头隔着小几相对而坐。老王头臻了一杯茶,仰头喝掉,扬声道:“老子在公主府困了这些年,身子都快废掉了。我得到军中走一趟,瞧瞧往日那些兄弟。”

卓成坐直身体,怏怏的神情也精神了一些,眸中露出坚定的光彩。

他们韬光养晦这些年,也该行动起来了,简诚总不能永远隐姓埋名藏在寺庙,他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有独一无二的身份。

卓成把目光投向陆悯,温声到:“前几日我到觉鸣寺小住,遇到昭胤了,昭胤若真的发现了什么,觉鸣寺是护不住简诚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考虑了好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候府最安全,不如把简诚接到候府罢!”

陆悯武功高强,有他护着,定能保简诚安然无虞。

陆悯思索了一瞬,觉得这个主意极好,林虞喜欢孩子,给她带一个小和尚玩儿,她定会欢喜的。

陆悯回府的时候,林虞正窝在暖阁打络子,陆悯凑到她身边,把她抱到膝头,认真道:“我想带一个小和尚回家。”

小和尚?林虞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陆悯。

陆悯双手交叉,环抱着林虞絮絮说道:“那个小和尚是卓成的孩子,卓成怕昭胤忌惮,偷偷把孩子送到了觉鸣寺,如今觉鸣寺也不安稳了,我就想着把孩子接到侯府,有我护着,总归比在觉鸣寺安全。”

林虞惊得睁大嘴巴,卓成居然有孩子,还是个当和尚的孩子?这简直耸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