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林虞苦苦搜寻了一遍,将目光定格在梳妆台上,这个梳妆台只她和陆悯用,外人是不会端详的,她挪到梳妆台旁,用筷子挑了一点面糊,沾在剪纸的背面,轻轻将剪纸贴在铜镜的左下方。

刚刚贴好,就听到背后响起一声嗤笑,陆悯懒洋洋的声音传到林虞的耳朵:“这就是你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果?”

林虞知道自己的剪纸算不得好看,但也没沦落到被人嘲笑的地步吧,她回转身瞪了陆悯一眼,挑眉道:“您若是觉得不好看,就只管剪一个好看的出来。”

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很少与人赌气,陆悯只觉得好玩,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坐直身体,慢悠悠道:“那就剪一个吧!”

林虞没想到陆悯真的要剪,微微有一些惊讶,随即又恢复镇静,牟足了劲要与他一比高下。她将染了涂料的红纸放到陆悯身前,又拿起银剪子递给他,开口道:“您剪吧!”

陆悯把银剪子握在手中,冲着红纸比对了几下,而后动起手来。他剪地很认真,速度又快,没一会儿,就剪好了。剪好以后,将尚折在一起的红纸递到林虞手中。

林虞慢慢把红纸展开,展平的那一刻,娇俏的芙蓉面倏得就变红了。陆悯剪的不是旁的,而是林虞的小相。

剪纸中的林虞,头发是披散开的,眼睛雾蒙蒙,小嘴微微嘟起,月匈前波澜壮阔,两只桃子活灵活现。就连桃子顶端的茱萸都栩栩如生。

林虞深吸一口气,赶忙将剪纸折了起来,对折再对折,折成小小的一块,快速塞到衣袖中。

陆悯笑嘻嘻勾起她的下巴,玩味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视一遍,慢悠悠道:“你与为夫谁剪的好?”

单论技艺,陆悯能甩出林虞十八条街,但他的这个花样子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林虞嗫嚅道:“您剪的好,但是我的花样子要好看一些。”

“你是说你长的没有葫芦好看?”陆悯皱眉。

“不不不!”林虞下意识否认,葫芦和人哪里能做比较呢,根本没有可比性。

陆悯轻笑,将手探进林虞的袖兜,把折好的剪纸拿出来,他将剪纸摊开,说道:“依我看,这个小相比窗子上的喜鹊登枝还要好看几分。”

林虞眉心几不可见地跳了几下,陆悯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把喜鹊登枝揭下来换成她的小相?那样羞人的情形,怎能被人瞧见?她磕磕巴巴道:“还是喜鹊登枝好看一些。”

陆悯玩味:“既然你喜欢喜鹊登枝,那就在窗子上贴着吧,我们就把你的小相贴在床头,这样好看的剪纸,需得日日瞧见才妥帖。”

林虞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实在想象不出,每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袒1胸露背的小相,会是什么情形。

她捏紧衣袖,果断拒绝:“不可以。”

陆悯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嘴角含笑一跃而起,轻轻巧巧把林虞的小相贴在了屋顶,木色的横梁上,赫然贴着一张红色的剪纸,别提多显眼了。

林虞这下真急了,眼睛都变得红红的,她抱住陆悯的手臂来回摇晃,娇声道:“二爷,您把剪纸揭下来吧!”若是旁的地方,她可以亲自动手,可屋顶那样高,无论如何,她都是够不着的。

以往只要她娇声说话,陆悯都会合了她的意,今日却不知为何,铁了心不让她如意,林虞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站起身来,来来回回在地上踱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虞终于想到了好办法,她走到陆悯身边,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小声道:“夫君,您把剪纸揭下来吧!”

陆悯轻“哼”一声,狭长的丹凤眼中漾出一抹笑意,他睇着林虞,低声道:“再叫一遍!”

见他受用,林虞也不再矜持,柔声唤道:“夫君。”

陆悯哈哈笑了几声,极痛快的样子,眉目都舒展开了。他一挥手,那贴在横梁上的小相就飘飘然落了下来。

林虞心下欢喜,伸手接住小相,下意识想要撕掉,以绝后患,但一想到这是陆悯精心剪裁的,又下不了手,只好把小相压在了墙角的红漆樟木箱子箱底。

陆悯嗜睡,逗着林虞玩了一会儿就睡觉去了,林虞白日里没有睡觉,也困乏的很,随着陆悯一起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林虞只觉得手臂奇痒难忍,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攀爬,痒的抓心挠肺。她伸手摸了摸,右臂又热又烫,似乎还肿了起来。

林虞从床上爬起来,点了一盏小灯,灯光下,她的右臂又红又肿,原本浅浅的粉色伤痕,此时变成了深红色,像一条条盘踞的小蛇,触目惊心。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跳如擂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快要痊愈了呀!陆悯睡觉很警觉,林虞刚起身的时候,他就醒了,原以为她是下去小解,可过了两刻钟,也不见她上床。

陆悯睁开眼,看向墙角的林虞,她脸色苍白,眸色凄凄,蝶翼般的睫毛上下翕动,凄楚又惊慌。

他披上外衣,快步走到林虞身旁,低头一看,被她红肿的小臂惊了一跳,陆悯伸手托住林虞的手臂,轻轻摸了摸,饶是他的力度极轻,林虞也有些经受不住,疼的直抽冷气。

她小声道:“二爷,您轻一点,疼!”

陆悯松开手,坐到身旁的太师椅上,将林虞抱在他的腿上,温声问:“你今日吃了些什么?”

林虞思忖一下,认真道:“今日起的晚,早晨没有进食,中午吃的炸酥肉、莲藕盒子、糯米糍,晚上只用了一碗梗米粥,外加一碟子凉拌青瓜。”

陆悯皱起眉头,林虞吃的这些东西都是极温和的,并没有发物,断不会过敏,他接着问:“你有没有吃小食?”林虞年纪小,还是长个儿的年纪,饿的比常人快,平日里总爱在小半晌的时候加一餐小食。

林虞点点头:“晚饭之前,我吃了一叠梅花酥,旁的就没有了。”

陆悯颔首,将目光投向桌上的药膏。他打开盒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乍一闻并没有古怪,仔细辨别,似乎能闻到金枝子的味道,他神色一凛,冲门外道:“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飘然而至,他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跪到了陆悯面前,陆悯沉声道:“请乔院正。”

黑衣人低声应是,闪电一般飘了出去。

手臂又疼又痒,林虞想抓,但又不敢触碰,难受得渗出一身薄汗。陆悯拿出手巾,揩掉林虞脸上的汗珠,将她的双手攥在一起,低声道:“虞儿听话,再忍一会儿。”

林虞点点头,起初还能忍受,随着时间的推移,痒痛之感如蚁蚀骨,她再也受不住,小声哭泣起来,乞求道:“二爷,你给我挠挠,我好难受!”

手臂上红痕的颜色越来越深,一条条伤痕高高鼓起,肿的似乎要破掉一样,这自然是不能挠的。

陆悯沉思片刻,低头含住林虞的耳垂,重重咂弄起来,林虞一怔,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耳部,酥酥麻麻的,酥麻之感不断加强,脑海中爆出一簇又一簇烟花。

林虞不由自主娇嗔出声,下意识往陆悯怀里缩了缩,只希望能离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陆悯眸色一深,紧握住林虞的纤腰,将她勾在自己怀里,二人紧紧贴在一起。林虞尚沉浸在舒适之感中,陆悯却倏的将她放到了一旁的杌子上。林虞不解,疑惑地看向陆悯。

房门被人扣响,乔院正背着药箱进了屋子,林虞脸一红,这才感觉到小臂传来的痛楚。

乔院正看了看林虞的手臂,又打开药膏嗅了嗅,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他慌忙开口解释:“这不是老夫的药膏。”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