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澜京微微一笑。
“这座书院,并不是微臣修建的。”
“嗯?那是谁?”
游澜京看向了书院的牌匾,玉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漆黑庄严的牌匾上,请了大书法家东鼓题字。
玉察一字一字的轻轻念出声。
“和玉书院。”
尚未念完,她立刻转头看向了男人,撞上他眼底的笑意。
“是微臣,以公主的名义出资修筑。”
他竟然……做了这件事?以玉察的名义,去做这件善事?
“微臣哪里需要什么福缘呢?其实微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宏愿,在他们身上,微臣也是有计较的,盘算着这些孩子长大了,走入仕途,成为游党的根系分支。”
“你看,连做善事,微臣都怀了自私的心思,注定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那他这是?玉察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释。
他轻轻一笑,雪颜生色,漆黑夜色为他炽热三分。
清朗的话语掷地有声。
“微臣只想为公主积德行善,广结福缘,但愿公主来生也要漂漂亮亮,平安喜乐——”
话语至此,他顿了一顿,忽然微微低下头,似乎在看玉察的神情。
游澜京的脸凑得那样近,梨花露的清甜,萦绕在两人之间,玉察的心头一紧,心神摇曳间,几乎要碰上他的唇瓣。
他抿嘴一笑,继续说。
“但愿玉察来生,再也不要碰到游澜京了。”
玉察心头震撼,这句话,竟然从男人的嘴里说出。
玉察来生,再也不要碰到游澜京了……
游澜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吗?男人的凤眸一点儿也不眨,那么仔细地看着她的神情,难得的温柔,玉察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她忽然觉得心跳快了一拍,就像七岁那年,爹爹抱着她在一匹枣红野马上,驰骋猎场的时候。
为何,会有这样头晕心悸的时刻呢,她明知,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害怕。
玉察别过头去,如果,不看他的那双眼睛,是不是会缓解一些。
没想到,手上一紧,她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在与游澜京……十指相扣。
他很高兴地抬起这只手,冲她摇晃了一下。
“微臣做人,如此失败,来生也不要做人了。”
“嗯?”
玉察只愣了那么一下,游澜京便接上她的唇瓣。
他很高,所以半蹲下身子,一手持着她的脸颊,吻住了她的双唇,一下又一下,不许她喘气,绵密又深长。
“来生只愿做公主的兔子,日日见公主展笑颜。”
他咬着少女鲜花一样的唇瓣,时轻时重,一切在他的掌控,少女只能承受,嘴里发出的呜咽求饶,被男人用舌尖吞噬干净。
玉察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他牢牢把持,一点儿也不准她撤开,逼仄、又窒息的吻,清甜的味道危险到让人心慌,真如被一条蟒蛇紧紧缠住。
游澜京餮不知足地掠夺,用舌头衔了少女唇畔溢出的晶莹。
如果不是在这里,真想听她惊慌失措地叫出来。
玉察头晕目眩,神识恍惚。
天啊,这还在巷子里呢,虽然四下无人,月朗星稀,只依稀几声狗吠,但她从未做过如此逾矩之为。
少女耳根子上的云霞,唰地一下蔓延到脸颊。终于,被她逮到了机会,她急急推开他,捂住了嘴。
男人被推得后退几步,却没有恼,懒懒散散地擦拭了一下唇角,真像个纨绔公子。望着她笑起来,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很满意少女的双唇。
就好像一瞬间,那点光透过厚重的门缝,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其实,首辅大人不发疯的时候,也并非那么罪无可恕。
玉察如梦初醒,心头一惊,只想多吹吹冷风来浇醒自己,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她垂下眼眸,只在心中告诫自己,如今是在利用他,等平定叛乱了,她就待在宫里,一辈子也不会见他。
一辈子……也不见他。
睫毛……真得晃颤得厉害。
送走了这个婴儿,两人便在深夜中回府。
按照游澜京的安排,明天的这个时候,玉察就能见到皇弟了。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看了看男人的侧脸,其实,她心里很没底,事情,真能如他所说的那般顺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