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就算他没有了一切,他还有她。
可是,其实终究,他留不住她。
尽管这三年来,她在他身边日益陪伴,他的心却一次次走向孤寂荒凉,慕容庄再不是当初的慕容庄,此刻,他为囚犯,她是朝廷的功臣,他看着她哭,她笑,他希望是自己能引得她发笑,然后给她幸福感让她离不开自己。
可是,那内心的孤寂和空洞,只是把他自己在幸福的路上越推越远而已。
然后,留足了的遗憾和苦痛,在心中越来越深,伤痛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秦墨自己找了个坎,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天上漆黑夜空,低头自己也哭了一回。
一个半月之后,京城的马车抵达。
玉河的水还是那么清。
五月的草原,已经到处是绿油油的一片,真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啊。
秦墨打算这次回宫,就想皇帝奏请,可以特许,让慕容老王爷跟儿子见个面。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朝廷也可以完全放心。
来接迎的车辆浩浩荡荡。
临别,秦墨不敢回头去看慕容庄那哀切的眼神。
她现在不是国师,三年前,她牺牲自己的时间来陪慕容庄时,是自行朝朝廷交了官职的。
可是,当初来的这一路上,还有之后,她曾经是堂堂大国师的事实为她自动疏通了不少关系,当然,这最终也少不了赫连壁的出力。
赫连璧应该是在秦墨经行之地一路打点过。
除此之外,秦墨之前受封过一等公,那是先皇顺康帝在位前就封的,虽然没有实权,却享了尊贵和爵位。
一等公,禧国公
但之前她是国师,拥有国师职权,而现在只能享一等公的尊贵和俸禄。
朝廷里女人不能做的官,她几乎都做了。
而现在,她是公卿,并且,还是一早钦赐的连王正妃。
所以,一定会有此排场。
在内侍官给秦墨的旨意后,秦墨以为就完毕了,正要催着人走。
那内侍官却对秦墨殷勤的笑,娘声娘气的说着
“王妃可先行,卑职手中还有一道旨意,是授给犯人慕容氏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犯人这两个字,秦墨的心猛疼了下。
她不敢在原地多待,上了马车,然后一队人马洋洋洒洒的走在草原。
华丽的马车车身,珠光宝气的车盖。
坐在马车上一晃一晃。
秦墨已经走远,回头又从马车车窗里伸出头来,看自己住了两年的帐篷前,还跪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慕容庄一身白色的皮毛,头发披在肩上,跪在最前面,尤其的显眼。
“王妃已经启身回京城,这流放之地的事儿以后就尽量不要去想他吧,王妃本来就与这里格格不入。!”
绿莲一直走在秦墨车窗边,名为守护,前后都有兵卫同行,见秦墨回头看的神情,在车窗前镇定的说道。
其实,秦墨的心早就碎成了千百块。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放手,她有这么大的产业在焱国,手下有这么多人需要靠她养活,她是一早就赐给连王的王妃,她在京城还有堂弟,她在焱国还有亲妹,甚至,还有亲爹。
慕容庄,你不知道我离开你,心一样的疼。
不管是不是爱,至少真心心疼过。
她不知道那封专门给慕容庄的圣旨上写的是什么。
又为什么要公公一定要让她先行才宣旨。
她又恍惚想起那公公对她说话时,恭敬里夹杂着的怪异笑意。
一瞬间,内心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一伸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胸口的衣料,不会的。她相信,她所想的这些噩耗不会就这样发生的。
不可能的。
一历,又是两个月…
从草原到丘陵,从丘陵到山地,从山地到河谷,平原。
三年不见的京城,还是一样热闹…
甚至更热闹繁华…
只要粮食收成好,经济就会上升,现在这一切,焱国的如此的繁荣,一定有秦墨的出力。
这两年,没有秦墨,那些司农署里的人,也有些依样画瓢,按照秦墨曾制定的天文历法,节气等,也懂得了些改良种子,选优种,整合大面积耕种的一些的耕种技术,更重要的是肥料的出现,让焱国的收成更上一层楼。
秦墨回来,首先自然是去皇宫见皇帝,当年的大皇子恢复太子身份后,顺利继承帝位,改年号为清顺,便被人叫做清顺帝。
赫连璟在大殿上见秦墨,多年不见,赫连璟的相貌不变,一张散发出温和清润的脸,只是,一些习惯的东西,已经在他的细节里显示出来,他面对秦墨,手握龙椅的动作。
清润的谈吐,可是,时不时都会给人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之气。
首先自然是大概慰问了下秦墨这近三年来的一些经历,所阅,所感,所发。
而秦墨挑些能说的,自然的讲给他。
也知道他会问慕容庄的状况,秦墨也揣摩着他的心理恭敬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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