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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盺的眼眸动了动,哑着嗓子说:“你不要伤害诺诺,我可以跟你合作。”
周衍臻讥笑,轻拍了一下她油腻腻的脸颊,说:“看样子你是真的很疼这个周衍卿的种。安盺,你说你贱不贱?自己的孩子不要。偏偏把别人生的孩子当自己的种那么养。”
“可是孩子的亲妈还没死呢,程旬旬现在是不知道,你猜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会怎么样?”
安盺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只睁大眼睛看着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周衍臻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湿巾。一点一点的擦掉她脸上的污渍,又特别细心的将她身上明显可见的污秽一一擦干净,甚至还提她穿好了衣服。
动作温柔,完全不同于刚才暴戾的一面,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手指触到她的皮肤,使她不寒而栗,皮肤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衍臻的暴戾恣睢让安盺从心底感觉到恐惧和害怕,她别开头,低垂了眼帘。一句话不说,也不反抗。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周衍臻微笑着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下巴,轻轻的捏住,强行让她面向自己,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唇。
“安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他说着,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竟是连眼神都变得那样温柔,“可是你真的让我太伤心了。”
安盺的嘴唇微微发颤,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
半晌。周衍臻才站了起来,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安盺双腿发软,整个人挨在他的身上,又迅速的站直了身子。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惨白着一张脸,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我可以走了吗?”
周衍臻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走到她的跟前,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说:“先去卫生间整理一下妆容。你这样出去容易吓着人。”
随后,安盺便有些木讷的转身走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脸颊,眼角有一条细细的刮伤,还渗着血。脸颊有些红肿,半边的头发上全是油渍,黏在一块,有些恶心。
身上的味道也十分不好闻,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眼泪在眼睛里转了一圈之后又咽了回去,忽的低低笑了起来。这样的结果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想到周衍臻会这样不分场合,怒极之下在餐厅就做出这种事。
她伸手打开了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一下又一下,双目紧闭,直到整张脸都麻木,脑袋清醒,她才站直了身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全是水滴,但依旧能看到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她知道他一定恨她,她知道他出来以后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可以告诉宋培礼,她是可以不用亲自出面的,但她还是一个人来了。
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不想被任何人破坏她现在看起来幸福安定的生活,也许在内心深处还有其他的渴望。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周衍臻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脸,笑说:“在想什么?想找宋培礼搞定我吗?”
“没有。”安盺立刻回神,低下头,专注的洗干净自己的手,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了纸巾,擦干了手,再将脸上的水渍一一擦干,整理好妆容,只是头发上的油渍是擦不干净了。
她用掉了一整包纸巾,最后将头发扎了起来。
脸上红肿的地方她用遮瑕膏弄了一下,算是遮掩了一点,并不是特别明显。身上的衣服的话,有周衍臻的西服遮着,便也看不出什么。
周衍臻没有再为难她,在她离开之前,说:“我不怕你告诉宋培礼,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是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别伤害小诺。”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安盺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门把的手收了回来,微挺直了背脊,转身面向了他,说:“我自然知道我该怎么做,但周衍卿那边请你停止所有动作。”
周衍臻哂笑,说:“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现在程旬旬对周衍卿来说是个陌生的女人,你在他身边待了四年,你还会怕?”
“说真的,我好想看看周衍卿如果把程旬旬想起来了,知道你们宋家做的一切,他会怎样。还有程旬旬,她要是恢复记忆了,你怕不怕?”
安盺咬着牙,同他对视了片刻,转身就走了。
她一口气出了农庄,上了车,却没有启动车子。车前镜上挂着一个娃娃和吊坠,吊坠是用小诺的照片制成的,是一张充满了灿烂笑容的脸。
她伸手手指摩挲了一下挂坠的表面,唇边泛起了一丝浅笑。她开车去了一间不起眼的酒店,要了个标间,第一时间就是进卫生间洗澡,足足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
周衍卿带着小诺吃完披萨,就打算带他回家,但他却抱着周衍卿的腿,不愿意那么快就回去,他想去玩淘气包。周衍卿哪里会知道哪里有什么淘气包,自然是不同意。
可小诺却异常坚持,说:“妈妈昨天都答应我了,会带我去的。”
“你是女孩吗?”周衍卿和他站在车边,低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男孩子。”
“是男孩子就别玩这种东西。”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不准就不准,除非你是女孩子。”周衍卿说着,将他从腿上扯开,拉开了车门,指了指车内,说:“自己上去。”
小诺瘪了瘪嘴,眼巴巴的看了周衍卿一眼,但他的态度十分坚决,爸爸没有妈妈那么好说话,往车头看了一眼车子,又抬头看了一眼周衍卿,说:“爸爸,一会你把我送回家就走吗?”
“怎么?”
“爸爸,我马上生日了耶。”这话题转换的似乎有点快。
“还早。”
“幼儿园的老师说元旦晚会的时候让我表演节目,爸爸你会弹钢琴吗?”
“不会。”
这父子两就这么站在车边聊了起来,小诺的思维很跳跃,前一秒还在说钢琴,后一秒就开始说动画片了,再然后就玩起了跳台阶,然后笑说:“爸爸,你看我。”
周衍卿一点也不想看,只严肃了一张脸,说:“上车,叔叔等着呢。”
小诺停了下来,看到周衍卿板起了严肃脸孔,终究还是乖乖的爬上了车,小诺各自矮,爬上车的时候稍微有点艰难,但还是爬了上去,自觉地坐上了自己的安全座椅。
然后,周衍卿才做进去,给他扣好了安全带。
回去的路上小诺倒是安静了不少,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周衍卿亲自把他抱下车,小诺拽着他的手不放。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就离开,佣人给他们开了门,周衍卿带着小诺进去,脱了外套交给了佣人。
两父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自然不是依着小诺看动画片,而是依着周衍卿看新闻,但是新闻小诺不爱看,看了一会几觉得无聊,跑去自己的玩具房拿了一套变形金刚出来,一边玩还一边给周衍卿讲解。
他只偶尔瞥一眼,然后敷衍的应一声。
不过小孩子嘛,通常都是很会自娱自乐的,很快小诺自己一个人就玩的十分开心,嘴巴也不闲着一直给变形金刚配音。佣人端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周衍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而小诺则盘腿面对着周衍卿坐着,玩他的变形金刚,虽然没有交流,但还是温馨的。
大约到七点半的时候,小诺终于放下了变形金刚,爬到了周衍卿的身边,说:“爸爸,我要练琴了。”
“去。”
“爸爸跟我一起去,不然我会偷懒的。”
周衍卿叫了保姆阿姨,小诺却揪着周衍卿的手臂,说:“爸爸我弹琴给你听啊。”
保姆阿姨过来,见着小诺一直缠着爸爸,便笑着附和道:“是啊,周先生小少爷很聪明,弹的特别好听,一直说要给您弹一曲。准备很久了,今天难得您有空,不如就听听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衍卿也没有推脱的理由,点了点头,就跟小诺进了琴房。
他知道自己爬不上座椅,所以走到钢琴前的时候,就站在周衍卿的身前张开了双手,让他抱。周衍卿给他抱了上去,他会弹很简单的那种曲子,他这个年纪能弹成这样也是不容易,弹琴的时候坐姿特别端正,还真有那架势,而且弹琴的时候也很认真,即便中间有点断断续续的。
然后,小诺就弹了一首又一首,周衍卿足足陪满了他一个小时。
八点多,他该洗澡上床睡觉了,保姆阿姨也是除了安盺之外最懂小诺的,自然知道他最想的是跟爸爸多待一会。
保姆阿姨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把给小诺洗澡这件事拜托给了周衍卿。
结果这简单的一个澡,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勉为其难的洗完。周衍卿很痛苦,小诺也痛苦。
从头开始就听到小诺在卫生间里哇哇叫,这水不是太冷就是太热,好不容易调好了温度,洗头的时候,泡沫又不小心钻进了小诺的眼睛。不过小诺到还挺坚强,就是哇哇叫了几声,周衍卿给他擦干净,也就没事了。
虽然这个澡洗的不舒服,但小诺还是很开心的,洗完澡周衍卿就把他抱上了床,直接关灯就准备走。
然而,小诺再次抓住了他,说:“爸爸,要讲故事的。”
“你是女孩子吗?”周衍卿皱眉,发现孩子真麻烦。
“我是男孩子。”他说。
“男孩就闭眼睡觉。”说完,他又摆摆手,说:“算了算了,给你讲。”他坐了下来,拿起了放在桌子边上的故事书,随便翻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念了下去。
等他念完,小诺倒是睡着了,平日里他八点半就应该睡了,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早就已经困了,自然睡的很快,他还特意强撑了一会。
周衍卿给他盖了被子,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这天晚上安盺没有回来。
隔天早上,安盺去上班,罗杏看到她的脸,细心的发现了她眼角的无痕创可贴,而且她今天的妆容有点浓,虽然她已经想尽办法遮掩,但整张脸看起来还是有些异样。
罗杏从茶水间出来就正好看到她来上班,她今天本来就已经迟了,再看她的样子,想也不想就跟着她进了办公室,手里还端着自己的茶杯。
“你今天怎么回事?昨天干嘛去了?”
“没什么,昨天喝了不少酒,早上没起来,就来晚了。”
罗杏眯了眸,指了指她的脸,问:“那你这脸呢?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
“安盺,你骗三岁小孩呢?”啪的一声,她放下了手上的茶杯,面容严肃的看着她,“平时你的脸怎么样,今天你的脸怎么样,我还看不出来吗?”
“是你太疑神疑鬼了,我真的是不小心撞的,不然你以为呢?被人打的?谁敢打我?”安盺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你别担心我了,出去吧,不然别人看见还以为我真的怎么了,你这样紧张兮兮的跟进来,爱八卦的人又该嚼舌根了。一会传到周衍卿耳朵里,也不好。”
罗杏脸上的严肃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一眼看穿,一本正经的说:“安盺……”
她才开了个头,安盺就起身走到她的身侧,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说:“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真的没事。我昨天喝的七荤八素的,连家都没回,没人照顾我,所以就这样了。”
罗杏拧着眉,侧目看了她一眼,转身面向她,说:“你应该知道你骗不过我的,我也没那么好骗。”
安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眼眸微动,默了片刻,转开了头,轻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罗杏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说:“你不愿意跟我说没关系,我也不强求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就拿起自己的杯子出了办公室。
安盺的表情僵住,慢慢地脸上的表情就没了,佝偻了背脊,双目失了焦距,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站了一会,就坐回了老板椅上,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工作。
……
这天晚上,程旬旬吃了晚餐,就让老刘开车带她去了唐家看看。
唐家现在是空着的,没忍住,也是周衍卿手底下的不动产,车子停在大门口,程旬旬下了车,这里虽然空着,但里面的路灯还是日日都晾着,光线虽然不强,但起码有光,不会显得鬼气森森。
程旬旬站在大门口,往门内看了看,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对她来说皆是陌生的,脑子里也没有半点印象。围爪宏划。
她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回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一道强烈的车灯光照了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光线太强让她不由闭上了眼睛,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喇叭声,还有老刘焦虑的声音,“程小姐,快让开。”
随即,老刘就过来,一把将她给拉开了。
然而开过来的车子,车子忽然减慢,缓缓的停在了他们的身边,程旬旬看了一下车牌,想了想会到唐家宅子来的人,除了周衍卿应该不会有别人。
程旬旬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老刘身前,车司机关掉了远光灯,周遭的光线一下就暗了不少,紧接着后座的车窗缓缓的降下,程旬旬往里看了一眼。果然,就是周衍卿本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吃完饭没事儿可做,过来参观参观。”程旬旬双手放在身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这唐家大宅变成栾城的风景区了?我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