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道:“永州太守不敢得罪王家。”
杜大人怒道:“又不是皇亲国戚,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左少卿道:“王绍的姑母是严太师的夫人。”
杜大人愣了下,不是因为王绍是严家人的亲戚,而是他想起左少卿曾经给他讲过他曾经因为证据不足,不得不把一个欺凌百姓的严家亲戚给放了。
他知道左少卿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拍了拍左少卿的肩膀,他肃声道:“你放心,这次他进了大理寺,就不要想再离开。”
“大人,”左少卿感动不已:“若是严家派人来,我来应付。”
杜大人立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左少卿:“……大人,你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杜大人寽着短短的胡子:“有吗?”
顾明月咳了声,提醒这两人她还没走呢。
左少卿对着顾明月深深一揖:“郡主,我替那名女子谢谢您。”
顾明月道:“大人不必如此,行恶之人终有一日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左少卿苦笑:“只是有些人却已经看不到了。”
“大人,”押着王绍的衙役忽然道:“这人晕了。”
顾明月瞥了眼,风淡云轻地道:“哦,刚才捉拿他们的时候双方动了手,不小心把他下腹三寸处踢了一脚。”
顾不得替逝去的人悲伤,左少卿咽了下喉咙,不愧是端阳郡主。
“动了手难免会受伤,”杜大人道:“这很正常。”
“大人说得是,”左少卿道:“大理寺有大夫,一会儿替他看看就是了。”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会意一笑。
“那我就先走了,”顾明月告辞:“若严家人不服,两位大人尽管让他们来找我。”
杜大人微笑:“郡主大义,但我等既为朝廷命官,为民请命,也不怯严家人。”
左少卿看杜大人一眼,话说得好听,刚才还不是答应他答应得那么快。
回到国公府,几个人站在门口等通报,手里抱着不少的东西。
见到她,其中一人上前行礼:“郡主安,我等奉王爷之命……”
“哪个王爷?”
“庆王,”他道:“王爷请郡主将这些东西转交给顾二小姐,了表歉意。”
顾明月接过礼单看了看,东西不错,看来是特意挑选过的。
“还有这个,”他拿出一个木匣子双手递给顾明月:“这是王爷给郡主的谢礼。”
顾明月打开,是一个水头不错的玉镯子。
她阖上匣子,还给庆王的下人:“我派人去给顾晗说一声,她若肯收下,你便连同这个镯子一起给她,她不收,你就带回去。”
“多谢郡主。”
顾明月派了人去通知顾晗,没多久半夏就来告诉她顾晗收下了庆王的这些东西。
严家气氛凝重,不仅是因为严家近来麻烦不断,还因为严太师病了。
两年前,严太师的身体就开始不太好,近来更是越发严重,已经到了不得不卧床的地步。
叮嘱下人仔细照顾,严老夫人与严冲到了正厅,大夫在等着他们。
“病已入肺腑,且太师年龄大了,若仔细温养着,兴许还能有两年的时间。”
严冲脸色大变,严家能有今日全靠他爹,若他爹去了,严家势必不如现在。
何况,父亲去世,身为子嗣,还需丁忧。
丁忧三年回来,朝中是否还有严家人的位置。
“老夫人,大爷,”下人来通报:“太师醒了,要见大爷。”
母子二人匆匆回屋,严太师靠坐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但眼神依旧犀利。
看见夫人与长子,他问:“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子了?”
严冲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严太师先道:“我要听实话。”
严冲沉默下来,严老夫人捂着嘴角,哽咽着把实情告诉严太师。
听到自己最多还有两年好活,严太师神色并无异常,他沉吟半晌道:“当今圣上身体康健,且多了一个宁王,两年时间,安王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严冲恭敬道:“父亲的意思是?”
严太师看严冲一眼,心中无奈,他原本以为他能够活到安王成为太子,那样即便他去了,有安王罩着,他死后,严家不至于就此沉寂。
可惜世事无常,何况安王并不全然信任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