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妍就推车跟他一起过去。
到了赤脚大夫家,大夫出诊去了,女人忙着包饺子呢,就拿了消毒的医用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弄弄。
钟瑞坐在长凳上照着镜子看了看,伤口不大,要搁他自己根本不会当回事,因为林妍在跟前,他想让她像以前那样心疼自己。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焦急,自从邀请她去姑家玩被拒绝以后,他就感觉林妍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隔绝在她心门之外。
林妍帮他消毒,现在不是碘伏而是医用酒精,擦拭的时候刺激性很大。
钟瑞怕疼,反正他在林妍面前格外怕疼,一点都不遮掩,一点疼他就咧嘴喊疼。
林妍:“酒精都疼,你忍忍。”
钟瑞:“你给我吹吹。”
林妍:“嘴巴里有细菌,更容易感染。”
钟瑞就笑:“你咋越来越不浪漫了?”
林妍不想说有的没的,就专心给他消毒,又担心不打破伤风有没有问题,“还是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吧。”
钟瑞:“什么破伤风?”
这时候乡下也没有打破伤风一说,都是消消毒包扎一下就好。
林妍就解释一下。
钟瑞笑道:“你现在知道怪多的。我那年被钉子扎了脚去镇医院,也没给我打破伤风啊。”
林妍:“行,你命大。”
钟瑞低头看她小腿,“那……你小时候被狗咬了,不是也没打针,没事的。”
林妍是小学二年级时候被村里的狗咬的,林母以及村里很多人都被狗咬过,都是烧狗毛搽,从没人有意识去打狂犬疫苗的。实际镇上也没有,县里有没有他们也不知道。
因为钟瑞说起被狗咬,林妍想起前世读大学的时候他俩去吃烧烤回来,巷子很黑,只有旁边屋子照出零零散散的灯光。
冷不丁一条高大的黑背朝她冲过来,吓得她当时就僵在那里不会动了。
钟瑞瞬间把她拽在身后,死死地瞪着那条大狗跟它对峙。过了好一会儿狗主人醉醺醺地出来把狗唤回去,还说什么你们别跑,它不咬人的,逗你们呢。钟瑞威胁他要报警给他把狗打死,那人才不情愿地道歉。
曾经钟瑞对她也是真心的,保护她,爱她,支撑她走过那么多岁月。
林妍仔细给他消完毒,叮嘱道:“回去不能碰水,每天擦药消毒一下。”
钟瑞就朝她歪头,“那我去找你上药行吗?”
林妍:“你让大娘帮你弄。”
林妍又要了一些消毒棉和纱布,回去让钟瑞换。
钟瑞不肯包纱布,“特么的包成这样像啥啊?让人笑话,我不包。”
他看着林妍,如果林妍哄他,他就包上,难看也无所谓。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林妍跟他随意说笑撒娇的样子,他爱死她那个样子了。
以前他就觉得她好看,现在她不理睬他,他就觉得她更好看。可能真如书里说的那样,失去了才会知道珍贵?他自嘲地笑了笑,不,他不认可失去这个结论,他应该努力争取,而不是认输。
林妍却没哄他,不包就不包,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他身上的伤疤也不少。
钟瑞看她不哄自己,有点傻眼,不大乐意,却也没辙,倒是没像以前那样作或者故意闹脾气。
她去结账,女人说她不知道价格,等男人回来再算,“你们在诊室略等等哈,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女人还从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摘了一个大红石榴给林妍吃,“这闺女,真俊。”
林妍跟她道谢,女人就只管忙去了。
钟瑞坐在一个木箱子上,脚踩着旁边的青砖,把石榴拿过来开始剥,“我送你的吃了吗?甜不甜?”
林妍:“没吃呢,今晚吃。”
钟瑞坐在那里剥石榴,他力气大,几下就把石榴剥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粒。他一边剥给林妍吃,一边说过去的一些趣事儿,小时候林妍还想把石榴籽串起来当耳坠,他就拿针给她穿,差点把她耳朵扎出血。
林妍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想起前世对他动心的那个瞬间。
她之前憎恶他的背叛,不想承认自己小时候真喜欢他,总认定是她缺爱才如此。
其实不是。
如果她不敢面对过去,不敢承认现实,那她永远都不会放下过去,治愈自己。
去年迎香港演讲比赛,她的稿子获奖,可她当众演讲的时候因为穿着一条带补丁的裤子被前面几个女生嘲笑,她一下子就乱了阵脚,脑子里一片空白,把词都忘了。
虽然后来她想起来,可站在台上的那几分钟真的很尴尬。
她躲去角落里哭,是钟瑞安慰她,说她演讲很好,那么长的稿子忘词是正常的,给他只能说几句。
他给她买了酸梅粉和果丹皮,买了瓜子,买了一包平时舍不得吃的话梅,还把取笑她的张志聪等人教训了一顿。
在那个时间点上,她是真的喜欢他,不管作为对她好的哥哥还是作为以后的男朋友,她都是喜欢的。
虽然他后来背叛了她,可他曾经是真的,她过去的那些岁月不是没有意义的,不必因为他的背叛和伤害就否定所有的过去,信仰的根基也依然在。
认清这一点,她就可以清晰地把后来那个钟瑞和过去的、现在的钟瑞区分开来,也更加准确地剖析过去和自己。
他们的分歧在高中以后,他越来越贪玩、自负,贪恋于打牌赌钱,和狐朋狗友出去玩,而她不会有效沟通只是强硬地逼着他学习,两人几乎天天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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