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上路,而是各取所需而已。云浩是个聪明人,滑不溜丢跟个泥鳅一样。这样的人,最好成为助力。不要想着除掉他的事情,陛下不会答应的。
如果陛下要追究蓝田之事,早就追究了。”李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因为长孙的原因。长孙顺德自然成了他的人,而长孙顺德跟云浩这笔烂账,李二也只能捏鼻子接下来。云浩的心眼儿比针鼻还小,想让他真心和解的确是难比登天。
“此子智计武功都属上上之选,单看他调教的那些兵就知道。前几日去军营点验,咱们从晋阳带来的兵,军营里面简直就是猪圈。再看看云浩那些兵,不但军容整洁而且营房也是干净的可怕。校验弓弩手,两百步之内十射八中。就这,那个盛彦师还说是军卒偷懒,回去好好调教一下云云。
不是夸耀人家的兵,咱们的兵十中三四已经是不错的了。十几个人对着两百步外的靶子射,可靶子上光秃秃的一支箭都没有。见此情形,我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次陛下偏偏将这些蠢材都派给殿下,此战殿下要当心才是。”
李二笑了一下,拿起一块玉佩把玩着道:“那小子带的兵的确好,父皇用来拱卫京师是正常的。咱们带的兵虽然不比人家,但也是从晋阳老家带来的。一路杀过来,也算是骄兵悍将。这一点,是那些没见过血的娘子军不能比拟的。
再说这一次出征,我只带了眼睛和耳朵。并没有打算带嘴去,昨天见到父皇。父皇说,有病也到军中去养。军务的事情,交给刘文静殷开山就好。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我过多的干涉军务也不好。
不过这样也不错,打赢了我是主帅自然有我的功劳。打输了,那就输了。反正锅背在刘文静和殷开山身上!”
“殿下因何如此消沉?”长孙无忌猛然一惊,眼前这个人难道还是那个事事争先,勇武好战身先士卒的李世民么?
“能打又怎样?三弟是悍勇绝伦的战将,可你看看下场是个什么?夺天下必然有牺牲,我看他们首先牺牲的就是骨肉亲情。别看今天用到我,让我带着兵东征西讨。可我就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刀,刀子锋利还好。用钝了就会磨,磨多了就会断。
孤不想做一把刀,孤的王爵是鲜血换来的,孤才是拿刀的那个人。”李二越说越激动,“喀嚓”一声,手指间把玩的玉佩居然被捏成两半。
“殿下慎言!”长孙无忌的眼睛晶亮,立刻躬身下拜。
“无忌,你放心孤不是得了失心疯。如果不是操刀人,迟早孤会是另外一个老三。难道说,你想看到那个结果?”李二抛掉手中碎裂成两半的玉佩,眼睛看着跪伏在地的长孙无忌。
“臣与殿下有亲戚之谊,为殿下臣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长孙无忌跪伏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
“起来,无忌!如果不信你,孤今天也断然不会说这个话。你只记住一样,孤不会负了你。”李二转过案几,拉起地上的长孙无忌。
“臣……!无言以明志,唯有此心天地共鉴。”
“殿下,李靖的事情是不是趁此机会跟陛下说说。此人是难得的将才,就这么杀了的确可惜。”长孙无忌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转移话题,李二的心思不能再深说下去,至少现在还是不是时候。
“这个李靖,父皇要起事他跑去告密。现在被父皇关进了天牢,上次孤与父皇说起此事,父皇还咬牙切齿。最可恼的是东宫,无视这样一个人才,只知道一意的逢迎父皇。太子更是公然说,用不着等秋后即刻开刀问斩即可。”说道李靖,李二是又无奈又是生气。
这个货就是个拎不清,李渊在晋阳起事。你小子又不是朝廷命官,关你鸟事。用得着你巴巴的赶来报信儿,结果屈突通投诚,将事情原原本本跟李渊说了一遍。气得李渊立刻下旨,将李靖抓进天牢,就等秋后开刀问斩。
李二几次向李渊谏言,都被气恼不已的李渊挡了回来。甚至,李二已经对这件事情绝望了。现在长孙无忌提起来,李二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既然要殿下出征,总不能要个人都推三阻四的吧。如果李靖知道殿下今天是如此艰难的将他弄出来,他日难道还会对殿下不忠心?趁着这次出征的机会,禀明陛下就说让李靖戴罪立功。料想,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个人,让殿下难堪的。”
“嗯!这倒是一个办法,李靖这样的人还是用得着的。别的不说,永丰仓一役。虽然将李靖击败,可李靖军临败不乱。各部互相掩护,有序撤退。
这战场上,打胜仗难。打败仗,更是难上加难。像这种败而不乱,败而不散的军队。孤还是第一次见,窥一斑而知全豹,李靖的本事的确了得。这样的人杀了实在是可惜,就如你所言明日拜将之时,跟父皇要下这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