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结束后,黄元宝关掉录音笔,直接问了出来:“你说的是江北北吗?”
楚尧罕见的愣了。
“如果是的话……”黄元宝笑道,“她也挺喜欢你的,她说过很多次,我觉得你在她心里,应该是最特殊的那个。”
其实,此时此刻,黄元宝非常想对楚尧说,江北北整日念叨着要睡你。当然,当着这么多同事,她又跟楚尧第一次见面,她要脸,所以打死都不会说。
回神后,楚尧说:“谢谢告知。”
礼貌,得体,不过多显露情绪。
黄元宝道:“之前很好奇,近水楼台应该更好得月,今天见了,多少理解了北北为什么只敢嘴上说说,却不敢行动。”
她像调侃一样,对楚尧说道:“楚先生实在是……太冷了,像南极。”
黄元宝离开时,给江北北发了个短信:“等着请我吃饭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而收到这则消息的江北北并没有细想,也没回复,因为……她在发抖。
下班回来后,屋里冷的像冰窟,江北北手冻的发青,给物业打了电话,才知道二单元东边的暖气管道坏了,正在检修。
“要多久?今晚能修好吗?”
“今晚不行,最早也要明天上午。”
好了,多可怜。
江北北缩在沙发里,连手机都不敢玩了,抱着手机就像抱着一块冰,手指都僵硬了。
老太太们刚走,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又没热饭又没暖气,唯她一颗地里黄的小白菜,在冰窟里头,凄凄惨惨戚戚。
群里,宋朗发了修管道通知,好奇道:“一个单元的,东边跟西边还不一个管道?”
毕竟西边三户现在还正常供暖中。
二哥道:“你要不要来我家睡?叫大哥一起,刚好能睡下。”
大哥回:“我夜班,今晚不回,让四儿去吧。”
宋朗:“我倒无所谓,扛冻,就是怕把大喵给冻着。”
二哥:“到我单位拿钥匙,只要宋大喵不上我床,其他随便躺。”
江北北委委屈屈道:“我能插个话吗?为啥没人想起我。”
唐西周:“哈哈哈哈哈……忘了忘了。你下班了?”
江北北:“到家了已经,正在沙发上蜷缩着保暖。”
刚发出去没一会儿,秦元就打来了电话。
“去我家,我等会儿跟我妈说一声,你睡我屋,我晚上回去睡沙发就行。”
“不用了……”江北北说,“我灌的有热水袋。”
敲门声响起。
江北北艰难爬起,哆哆嗦嗦去开门。
“北北,来。”楚妈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到了对门,“楚无常今天不回来,你睡他床!”
秦元:“……”姚阿姨不愧是当初的刑警队标兵,行动力那叫一个强。
江北北:“那……三哥……”
“跟秦元打电话呢?”楚妈听觉灵敏,要过手机,替江北北回了话,“小元儿,不麻烦你了,那么大人睡沙发多不舒服,我家尧儿夜班,北北有地儿睡。”
我儿子真争气!楚妈愉快地挂了电话。
江北北有些不好意思,在楚尧房间前扭捏着:“要不给尧哥说一声……私人空间不好意思占用,万一有什么秘密……”
楚妈回答的也很干脆:“他那屋屁都没,比他脸都干净。老楚!把柜子里的新被子拿来!”
老楚同志火速把一床粉嫩嫩的新被子拿了过来,夫妻搭档干活麻利,迅速揭了儿子的被褥,换上了一床新被子。
甚至还让江北北拿了几个娃娃,放在了床上。
楚妈退后两步,欣赏着儿子焕然一新的床:“妈呀,谢天谢地,终于不是停尸间了,公主房!”
楚爸:“……顺眼多了。”
江北北:“……”总感觉他俩期待这天很久了。
晚上,江北北怀着激动的心情,矜持地躺在了楚尧的床上。
四舍五入,这算是,睡过楚尧了吧?!
江北北蒙着被子嘿嘿发笑。
他房间的味道,像晴朗秋日清晨的味道,虽然冷冽,但却令人安心,似乎温暖总会来临。
江北北陷进柔软的床,被他的气息包裹,一点点沉入梦乡。
楚尧从职工浴室出来,换了身衣服,还没吹干头发,就听到同事叫他。
“楚尧,今晚你值班?”
“嗯。”
“咱俩换一下。”同事说,“周末有点事,我想这周连休三天回趟老家,今晚让我值吧,下周三换你。”
“好。”
收工,发动车,连夜回家。
到门口放好车,拐进便利店买袋面包,排队等付款时,打开手机,看到群里修暖气管道的消息。
她去秦元家了吗?
面包也吃不下了。
但是好饿。
楚尧拎着袋子慢吞吞挪回家,已经后半夜了,楼道里静悄悄的。
开门,洗手,懒得开灯。
脱掉外衣,推开屋门,边走边脱掉毛衫,解开衬衣扣子……
楚尧手停了下来,他如雕塑般僵硬地立在床边,怔怔盯着自己的床。
床上,躺着一位姑娘,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