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一样，”曼尔丽仍然望着远方之前那个方向，可是眼神空洞，明显她并不是在望着原来那个方向，她是在望向过去，“先师也是如你一样，当我问她‘老师，那站在长袍人旁边的人类是谁呀？’，先师整个人吓呆了。从那一天起，虽然我并不是先师最出色的弟子，却是被先师定为下一任先知。如此年纪就已经被定为将要坐上先知之位，也属我们族中的先例了。”

“难怪，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原来塞尔特与曼尔丽同年，由于大酉长与先知是双双存在，双方的弟子也算是熟人，塞尔特就是知道曼尔丽小小就被先知定为接班人而觉得自己不能落后，加倍的努力终是让塞尔特成功成为下一任的大酉长。

“是呀！”曼尔丽的眼神仍然空洞，仍然回忆着过去，“由于我能看见第三人，先师认为我才能让族人认清前进方向，所以就定我为接班人。”

“千年前就已经预料到我们会碰上他？”

“这已经不重要，”曼尔丽空洞的眼神忽然回复过来，精光射出，“重要的是在上一次预知仪式中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那他岂不是我们族的关键人物？”

“我怕他是我们族的灭绝之人！”

“怎么说？！”塞尔特猛地回头瞪着曼尔丽，“不是卡玛吗？”

兽族先知进行的仪式中，卡玛凌驾于人类之上，当时兽人先知还不知卡玛为谁，甚至连是什么种族都不清楚，只是后来证实而已。可是让塞尔特都吃惊的是。在当初的仪式之中居然有第三人的存在（画面中的人类被兽人定义为“一”人），这样的事情居然被上代先知一直瞒着，至少塞尔特自己就不知道上一代大酉长是否知情，因为他一次都没听他老师说起过。

“塔域之中，其实也是有人不想卡玛回归的。”曼尔丽突然转移开了话题。

“这我知道。什么有人，三大巨头都不想，还会有其他人敢有不同意见吗？”

“你错了，”曼尔丽紧盯着塞尔特，眼中不再有恐惧，有的只是睿智精光。“詹利当年只是小屁孩一个，一直都是跟着火巴里之后，火巴里如何他就如何，至于诺丽斯，这个刁钻女魔头。她心中一直犹豫着。”

“犹豫？”塞尔特心中疑惑，“她是大姐，没她同意就算是火巴里也无奈何吧？”

“她曾经找我谈过，”曼尔丽再一次抬头望向远方，“那是在闭关之前，我都想不到她会前来找我，那一段谈话我到现在都是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告诉你。”

“我明白。那一次我提前入关，只因当年的战斗让我留下了暗伤，你只是不想我听到这事更是担忧。难为你了。这样的事情一个人担着。”塞尔特柔和的眼神望着曼尔丽，知道她当年出于何种考虑才一直瞒着自己。

“这些都不说了，一切都为了兽族可以长存下去，”曼尔丽回头与塞尔特对望了一眼，又再次望向远方，“那一天我永远忘不了。她说的一切我虽然仍然是不能够完全明白，却是每一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曼尔丽陷进了深深的加快之中。她已经记不起那是发生在多少年前的事，要知道她与塞尔特已经闭关几百年。虽然不足千年，却是少不了几个百年。

那一年，曼尔丽已经打算要入关，不过在这之前，塞尔特由于身体问题提前入关，留下曼尔丽处理好族中要事再入关。

可是，就在这一天，曼尔丽突然有人类来访，人类是一名女子。这名女子虽然是单身前来，可是兽族之中没人敢留难于她，只因她散发出来的气息极为强劲，已经不是以量可以取胜的境界。

这名人类不是别人，正是塔域的三大巨头之一，冰法大魔导师诺丽斯。不过，那时詹利还小，其实算起来塔域只有两大圣法之称，三大巨头是后世对两大圣法加上已经长大的詹利的总称。

人类同兽族为死敌，特别整个兽族都被卡玛“请”到了大陆的南地之后，兽族更是对人类恨之入骨，只是人族的强大一天盛过一天，根本已经不是兽族可以说灭就可以灭的了。而且到了曼尔丽这样的层次，看的是总局，不会为了一时之快意，而拒绝跟任何人类交谈。很明显，对于诺丽斯的前来曼尔丽也是很好奇，自然而然地，两人开始了一段交谈。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你要是来迟一步，我就要入关。按理说，你们人类寿命远比我们兽人短，真是奇怪你还没有闭关。”见到诺丽斯的曼尔丽，从诺丽斯身上那强烈的气息已经辨认出其身份。

诺丽斯，虽为女身，但在三巨头之中是姐头身份，真要决定大事，连火巴里都让她三分。人类尽管已经强大起来，可是跟兽族比起来仍然是弱上不少，关键是塔域的存在，属于卡玛所留的直系力量，拥有着卡玛的修炼功法，有着卡玛所留之宝物，完全是一个兽族不敢拭其锋的存在。再加上当年一直跟随着卡玛的少年雷，兽族一开始其实是以为雷是存在于塔域之中，有着神兵的传说，没哪个种族敢伤害当时其实还是很弱小的人类。

诺丽斯前来找曼尔丽是戴着面具的，一身长长的法袍，头套套着头部，面部上戴着面具，没人可以见到她的样子，只是从娇小的身材上看应该是一名女子。虽然如此，从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气息，曼尔丽仍然是一下子认出了其身份。

“大家都是为了千年之约准备，迟早我也会闭关，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诺丽斯模样虽然看不清楚，可是毕竟是人类至高之存在，却是想不到声音听起来如涓涓细流，不娇媚也不霸气，很是动听。

“你是卡玛之爱徒，他肯定给你留下了绝世阵法闭关，不像我们，就算闭关可以残存下去，估计出关后寿命也将持续不了多久了。”兽族中虽然也有相关的闭关之法，可是那种残阵很是霸道，并不完善，从曼尔丽的话语中显露出来的羡慕就可知道。

“爱徒？”谁知诺丽斯却是突然露出一股苦意，似乎并不赞同曼尔丽说的，“算了，这一次来我只是有些事情跟你谈谈。”

“跟我谈？”曼尔丽很是意外，兽族跟人类已经不相往来，尽管像她们这样的层次的大人物曾经坐在一起商议过关于两族将来的事情，不过那都是百年一次在英雄桥升起之前举行的会议，不会像这样两人单独交谈。

“没错，”诺丽斯再次肯定一次，让曼尔丽不用对这一次的交谈有何疑虑，“我知道你们恨我们人类，不过人类的强大已经不是任何一个种族可以阻挡，即使大人不再回来也一样。”

“大人？”曼尔丽眼中突现精光，一下明白诺丽斯说的是谁，“卡玛不再回来？”

“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吗？”

“哼，这是我们所想，我不怕认。不过，”曼尔丽停顿了一下，“我似乎知道，你们塔域也有人不想他回来。”

“呵呵，”诺丽斯突然轻笑出声，“不用说得那么婉转，有人？呵呵，整个塔域都是以我与火巴里的意志行事，而我与火巴里都不想大人回来，这也是事实，我并不怕认。”

诺丽斯话语含有一种苍凉之意，似乎心中含着一股无奈。在说起卡玛之时，诺丽斯眼中那种崇敬是掩饰不掉的，可是她说的每一句却又是她心中真实之语，看来她心中的矛盾远比曼尔丽这样的并不属于人类的种族要大得多。心中既是尊敬卡玛，可是却是不希望他再回归大陆，那种想卡玛回来却又是不愿看到卡玛将要做的事的心情，不是用任何言语可以说得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