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才不吃这套,搂着媳妇睡回笼觉被搅扰,再一看又是这黑心嫂子在搅屎,就差抡拳头捶人了。
“大嫂子,你娘家去岁借了钱没还呢吧?那时候可是没分家,那银子里有我一份。大嫂既然是长辈,总不好贪占我小辈的便宜吧?”
这是脆脆教给他的巧宗。
别人用名号压人,那就反压回去。
黄氏用长辈说理,他就用长辈顶回去。
这世上谁不生了一张嘴似的?
黄氏不想他说这话,先是快速看一眼丈夫,果然见他又皱眉,急忙道:“说什么我娘家借钱,那是孝敬。你别扯话,就说我大房作为长辈,能不能用你这井里的水?”
“你和大哥是长辈,自然是可以用的。”
人群中有人赞许地点点头。
这二房小子还是懂礼数的,上不言,下顺孝嘛。血脉大恩情,孝顺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却听——
王二麻子眨眨眼,“这井要是全由我二房掏的也行,您别说一旦水,就是掏光净了也行。孝顺嘛。但这井不是我一家出钱修的呀。这跟前的秦家、朱家、杨家、赵家、还有十来户人均摊过钱。
您占了二房的份便占了,大不了家中一日不吃水。但是你占了别人家的份,我便是不能替您应承的。”
他口口声声都是‘您’,说的情理却不客气。
秦婆子也听出话音了,顺着儿媳妇搀扶拍拍腿,“二房人口多,昨儿挑了四担水用,你大房来来回回不作声,却挑了二十担。这是家里养了个水神仙呀?”
——“什么家里?王大挑了都送到地里养庄稼了。”
——“后山没水不成,这吃喝用的甘井水灌地,不怕天老爷下雷劈!”
——“王大愣子,大老爷们懒死了,让你家豆豆少去嚯嚯庄稼,跟着你挑水吧。”
......
被人挤兑,王大愣子也不敢搭茬。
在村里,一旦有了懒汉名声,那可是大事。
黄氏还想再说,奈何丈夫已经顺着人缝里跑了,只好讪讪地跟上去。
她心里是恨毒了二房的小两口,回了家里自然是一段苦水倒。
哪曾想,吃过了上晌饭,在地里料理时候却听了一道好了不得的消息!
她再稳不住了,也不管在家是怎么恶狠狠地咒骂二房的两个。
小跑着到了那两座大工坊跟前,将将好看见二弟妹一身气派的裙衫,坐着大四方凳子,身前是一张长木桌子。
她停一下,深吸一口气,心说一定要客气点,到了跟前一开口,语气却有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怨怪。
——“二弟妹呀,自家的生意用管事娘子,你怎么也不说支应我一声?好歹是你沾亲的大嫂子,便是少给几个工钱,用着也放心不是。”
庆脆脆抬眼看她,唇边也带笑,却是最真诚的笑,“大嫂子,这活计您做不来。识字记牌点算,缺了哪一个都做不成管事。您要是想挣钱,今儿下晌报名姓上来,且看合不合适上工。”
黄氏气恼,“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庆脆脆比她还嘴巴快,“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嫂子,多少人都是按章程来,家里生意浅,都没挣上几个铜板。人不自助,他人不助。”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二次新年快乐的祝福送上
天冷,出去玩,记得多穿衣服呀(过来人的经验)
第70章.忙活了忙活了·
看着大嫂子失望离去的背影,庆脆脆只是摇头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她择用工上值,一是看做活利索与否,二则是看嘴风牢不牢。
做活利索便能干腌制、晾晒的活。
嘴风牢靠便能放在炒料和拌料这样要紧的活计上。
这村里人家哪一家的汉子妇人不是能勤快做事的?但是在工坊是有工活量要求的。到点了,别人都下值完工,偏你一个还在赶工,可不就是该忙的时候偷懒了。
对于这样的人,用一次,第二次算给机会。两次之后死性不改,便是他自掏银子求着,都不会再要了。
黄氏早些年苛待过丈夫和小叔子,但是分家时候相当于横断了情仇,不好再翻旧账。
她明面上不会妯娌撕扯,但大房想自恃长辈身份白占便宜,没门!
黄氏若是个肯的,只要投上名姓来,她会秉持公道录用上工。
毕竟生意场的第一条原则——不因亲而徇私,不因故而舞弊。
今日是工坊第一日上工,庆脆脆按照往日村里人在坡上坡下四座院子忙活情况,进行了预备。
常理来说,一上晌两千斤海货,分类坐筐。
有些直接清水淋洗,如珍鲍之类的,需要去腮肺,很快便能上架。有些则是淋洗甩干,然后腌料揉搓,再上架或是送到烟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