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那狐狸皮子若是让她家王二背进来,最后成交必定是一两半贯钱。说不准还要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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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张灰兔皮子换了一百个铜板,王二麻子揣了五两银子在胸口,恨不得插上翅膀冲回村里好好藏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拿上这么多沉甸甸的银子。

庆脆脆拉着人先去了银铺子,换了四贯钱,另外的一两让丈夫好好收着,“狐狸皮不好猎,有一回就很难得,趁着有余钱,把家里的东西添补些。”

箩筐里沉甸甸的,王二麻子生怕被人惦记上,悄声道:“你家....岳丈家的三贯钱先还了吧,是给你的聘礼,我不想拖着。”

两人想到一处去了,庆脆脆一想到昨日庆翘翘来说得话就觉得恶心,不仅要把三贯钱还了,还要把嫁妆要到手。

这一回她要张扬地从村里过,盘算着家里有些家件要搬回自己的小院子,两人买妥帖东西,已经是日中天。

从路边的茶庐花了一铜板换了两碗白水,两人吃了手中的饼子,往村里赶。

落日余晖映在两人面上的时候刚进家门。三叶子就在门口等着,乖巧地搓着小麻绳,叫他们回来眼神一亮。

庆脆脆将背篓里的小白甜米糕递给他,嘱咐好好再等一会儿,先回屋子将东西安置妥帖后,这才装上三贯钱往娘家去。

一路上有好事的妇人指指点点,庆脆脆知道她们又在偷摸说自己的事情,那些脏话还没跟王二哥说,他只当又是在议论自己命硬的坏名声。

经过村里的大槐树,庆脆脆眼尖,见李婆子又在人群中编排是非,扬声喊道:“李婆婆,你往村里传我的话我都记着呢,明儿我要去里正那里论理,看看谁是谁非。你且等着吧。”

李婆子撩起眼皮,只当她吓唬自己,“呸!老婆子活了一辈子,还怕你个小辈。大家伙看看,瞅瞅庆家怎么样的破烂货,连点...”

她话没说完,猛地有一个人影扑上来,哐哐两拳头砸在肩背上。

王二麻子皱眉瞪他,“老东西,下次再听见你嘴里骂脆脆,我王二要了你老命!”

李婆子哀哀喊疼,索性直接滚在地上撒泼,“来人,快看看呐,杀人的泼才,老婆子要死了...”

她耍赖,王二麻子被踢地没法子,庆脆脆将他扯回来,“李婆婆,你喊,看村里谁帮你说话,你一张破嘴连累了整个村子的名声。今儿我们去镇上,铺子里掌柜说我们花溪村都是懒汉,春日里不下地,光围在一处听一个老婆子闲扯。”

她指了指四下的汉子妇人,“叔叔婶婶家谁没个姑娘儿子,村里名声不好听,还能娶媳妇聘姑娘?”

李婆子眼看没人帮她,扯开嗓子嚎:“怨我老婆子,分明是你自己不守妇道...”

“你瞧着了?我和谁?你敢现下跟我去里正那边说?”庆脆脆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眼尖已经看到大嫂子的背影,冲那处喊道:“且等着,明儿到里正那边跟你算总账!”

一说到里正,李婆婆乖觉不少。

庆脆脆握上篮子往庆家走,这么一番闹,有眼熟的妇人问道:“脆脆,这是回娘家?”

认出这是小芬娘,庆脆脆换了笑脸,“嗯,走娘家。出嫁的时候三贯钱的聘礼写了欠条,今儿攒够了,给我娘家送去。”

庆父在村里也说过这事儿,有的人不信,信了也觉得要到猴年马月,王二麻子才能还上钱呢。

小芬娘往篮子里看了看,果然是三捆红布线绕好的铜板串子,而且底下还放了一条肥囊囊的猪板肉。

哎呀,这条猪板肉少说有两斤吧,要是炼出猪油来,得有一大罐呢。

小芬娘看她们走远了,凑在人群里嘀嘀咕咕,“这王二瞧着穷酸,本事不小呢,这才几天就赚了三贯钱,那一大块猪板油少说得二十个铜子呢。”

“他有什么来钱的本事,一亩地都没,就能进山砍砍柴。”

“山里净好东西,猎上一头野猪可能卖钱呢。”

“野猪?你倒是敢说,叫你当家的进山走一趟,野猪没逮住,要是让獠牙顶几下,小命也没了。”

“可不是,去年隔壁村花东村,六七个汉子进山撵野猪,囫囵个出来三个....”

身后议论的主题已经变了,庆脆脆哪管她们说什么,只要将王二哥聘礼还清的名声宣扬出去,谁还敢在村里说他们偷偷摸摸。

哪家偷摸成亲的还给三贯的聘?

到了娘家小院,还没敲门,已经听见院子里她爹扯着嗓子骂人的声音,听几句就知道是在说庆翘翘懒死,家里连个灶火都守不住。

‘哐哐’敲门,庆父见是他们两个,没好气道:“不过年不过节的,上门作甚?”

在花溪村,闺女回娘家是有讲究的,要是动不动往回跑,有些碎嘴的就要说婆婆家苛待,到时候闹得两家都不痛快。

庆脆脆却知道他爹绝对不是因为这才嫌弃,主要是害怕他们上门打秋风。

庆脆脆抬抬手里的小篮,“三贯的聘礼钱攒好了,给家里送回来。”

“你骗谁呢?昨天去,你还抠唆着说没钱,今儿就有了?爹,肯定是她家没吃的,来混饭的。”庆翘翘在后边喊。

庆父已经顺着大闺女的动作,看清小筐里的东西,哪里不知道真假。

原本绷直的脸顿时带笑,将身后的二闺女扇一巴掌撵开,“进家说。”

女婿上门,就是再不喜欢,该有的东西都不能少。

庆母从灶上端了两大碗热白水,开柜子抓了几把瓜子花生,示意他们吃。

庆脆脆喊住她,“娘,这是给家里拿的猪板油,你拿回灶上吧。”

庆母一惊喜,手里攥了肉脂,“这得不少钱吧,你和女婿日子也不好过,用不着给家里送。”

庆父一听这话,撵人走,“大闺女回娘家没点体面货,外人笑话不笑话。去去去,回灶上忙乱去。”

见她娘欢天喜地地出门,庆翘翘跟在身后缠着要猪油渣吃,庆脆脆微微一笑。

她娘是假客气,她爹是真想要,一唱一和,场面倒是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