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铮被她的笑容弄得有些晃神,半晌才低声应道:“嗯,等于六。”
被肯定,苏予枝脸上得到笑容更深了,果然做对一道数学题的成就感是很大的。
“谢铮你真厉害。”苏予枝无比真诚地夸赞道。
谢铮本不觉得做对一道数学题能有什么厉害的,但听她这真诚的语气,他却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但面上还是一片沉稳:“有什么厉害的。”
“就很厉害。”苏予枝毫不退步,就算说这话的是谢铮自己。
谢铮这回没有说话了,轻啧一声。
这小傻子。
会做个数学题有什么厉害的。
有了那么一出,后面苏予枝逮着几个难度不小的数学题问她。谢铮一一跟她说了,等把所有的作业做完。
谢铮才不疾不徐地问道:“小同学,故意的?”
苏予枝把作业收好,杏眸睁圆,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什么故意的?”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
谢铮早就看出来了,这些题她都是会做的,故意问他也是在故意试探他。
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踏入她的圈套。
谢铮说的不错,她就是在故意试探他。
他看起来不学无术,但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又怎么会看一眼题目就知道答案。
苏予枝并不意外,上一世谢铮可是从M国常春藤毕业,获得金融和管理得到双学位,回国五年就一手缔造了庞大的金融帝国,一跃成为北城的金融科技新贵。
至于现在的谢铮为什么会是这样,以及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他的秘密。
差不多两瓶盐水也输完了,医生把吊灯拔了,交完费就可以走了。
走出诊所,此时夜幕四合,天色已经完全黑尽,只有路旁的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出了诊所,谢铮就直接送苏予枝回家。
一路上的路灯并不多,路灯的年代很长了,光也不怎么亮了。苏予枝走在前面,谢铮就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谢铮循着苏予枝的影子一步步往前走。
一中离林大家属院并不是很远,苏予枝走到转角处,经过一路短暂而又长久的沉默之后,谢铮忽然停住了脚步,低声喊她的名字:“苏予枝。”
苏予枝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嗯?”
谢铮很少叫她的名字,喊得最多的就是小同学。
疏离而又亲昵。
谢铮看着女孩沉静的眉眼,微微顿了几秒才出声问道:“你能不能等等我?”
转角处光线暗淡,只有不远处的家属院楼里亮起来盏盏灯火。
苏予枝看着他,一时间不甚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寂静,沉默地站在原地。两人就这样子一前一后,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
谢铮逆着光,漆黑的碎发遮盖住了原本冷漠锐利的眉眼,苏予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知道他说得不是这是这个意思。
苏予枝抬眼直直地看着他,睫毛轻颤,但语气却无比的坚定:“我等你。”
无论是什么,她都愿意等他。
谢铮极力忍住心底传来的一阵阵悸动,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与她并排,声音喑哑:“走吧。”
两人不再是一前一后,而是并排一起往前走。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萌芽出土。
谢铮如同往常一般,在家属院的大门止住了脚步,随后目送她进去。
——
早课一结束,又黑又壮的体育委员就大步走上讲台喊:“秋季运动会在下个星期举办,要参加运动会的可以来找我报名呀!”
体育委员在讲台上喊了半天,台下补觉的补觉、聊天打闹的聊天打闹,都在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硬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哥哥姐姐,你们能不能给我点反应。学校规定每个项目都必须要有人参加的,这是为我们一班发光发热的时候到了。”体育委员放下报名,企图晓之以情,动之以情,“大家都踊跃报名报名呀,为班级争光,义不容辞呀!”
就算是这样了,下面的人依旧没人人搭理他。
他也不能硬逼着同学们去参加。见还是没人主动来找他报名,他也只好灰溜溜地拿着那张报名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班的成绩很好没错,但每到运动会一班总是被嘲讽得最厉害的。一班的人都像是没什么体育天赋似的,每次运动会结束的得分排名总是倒数第一。
身为一班的体育委会也很无奈和心酸啊。
每年都是要到报名结束才稀稀拉拉地把人凑齐,这次也应该一样,他都躺平了。
下午是陈静的课,一进教室她就问:“运动会的名额都报起了吗?”
体育委员站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说了一些项目的报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