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怕他们不知安琳琅的名声,他特意加重声音道:“不知各位可知道林主簿?主簿老爷为了吃我东家的菜,多次不远千里去到武原镇。闻名已久的酸菜鱼,便是我们东家的拿手菜。”
说别的他们或许不知,但好吃的林主簿和在县城很是掀起一股吃鱼热的酸菜鱼他们熟啊。这酸菜鱼有多火,会做酸菜鱼的食肆酒楼日日爆满。却原来源头在这?
提到这,他们不由想起几日前新店开张,几家生意火爆的酒楼食肆的掌柜亲自来这恭贺以及林家两位夫人争相拉拢西风食肆东家的传言。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并非是图这一口菜,而是图这份荣耀。若是能叫这位厉害的大厨给他们做菜,也不乏一次值得的比试。
温成明就喜欢这种特殊,当下高兴道:“那感情好,东家如此赏脸,尔等自然却之不恭。”
说起比试,还没经事儿的嫩头青能谈的不外乎四书五经,论旧事,谈古论今。兴许是晋州离京城远的缘故,或者是武安县地方偏远,学子们长久地缩在小地方,他们所谈论的比起京城的学子要差得远。周攻玉端坐在柜台后面安静地听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淡。
不得不说,有点失望。即便是那个陈牧,比起其他人强不少,但离进入周攻玉的眼还差得远。
他坐着听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安琳琅不管他们怎么比,最后的胜者也是这帮人自己定。反正她只负责给这人单独送三道菜。原本以为没一会儿就会出结果,谁知这群学生争来争去相持不下,最后闹得竟然将休沐在家的夫子先生也给惊来的地步。这夫子先生还没来,吵闹声惊动了外面的行人,外面围着看热闹的闲人立即就多了。
大堂本来座位就满,等安琳琅回来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她站在外围都能听到里头学子争论庄子的鱼乐之辩,公孙龙德白马非马之论,盐铁论。这些古代先贤学子创下的著名论辩,旧事重提。
虽是旧事重提,但这些人争得眼红脖子粗,当真是较上劲。
最后还是隆安先生亲自过来,这场旧事重提的辩论才有了结果。赢得自然是陈牧。
陈牧虽然辩驳的时候笨嘴拙舌,涉及到文章论道却颇有些舌战群儒的味道。原本大失所望的周攻玉在二楼听了一耳朵,多看了这个叫陈牧的年轻人一眼。这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困在小地方眼界太窄。若是得名师指点,去京城或者大齐各地见见世面,或许会有巨大的成长。
安琳琅的彩头端上桌,一盘软糯喷香的东坡肉,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盘酸菜鱼。
这些菜在武原镇吃惯了的,县城确实没有过。入口即化的东坡肉,刚掀开盖子,一股鲜美的味道就弥散开来。那股子鲜还带了丝丝的甜,勾的人口水泛滥。红烧狮子头的香味就更浓。那枣红的色泽,上面堆着浓稠的汤汁,直勾的人食欲大增。
两道有别于晋州菜的新鲜菜色叫陈牧都有些傻眼,他长这么大没离开过晋州。吃过最好的食肆也没见过这样的菜色。这三道菜就只认得酸菜鱼。且这酸菜鱼的酸香味道比先生带他去悦和食肆的酸菜鱼要好闻的多。就是他在沉稳的性子,眼睛都有些直。
别说他,就是隆安先生自己也没见过。正好三道菜的分量不算少,西风食肆给送了免费的米饭。陈牧干脆让先生坐下跟他一道品尝。
隆安先生本不是个贪嘴之人,奈何这味道实在是香,看得他都有些绷不住矜持。
先生刚一坐下,离开一会儿的杜宇又适时含着笑容回来。有那贪嘴的当下就拉住了他,嚷嚷着让将陈牧那几道菜给他们也上一份。
争辩了一上午,他们口干舌燥的同时也腹中饥饿。温成明输得憋屈却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今日若非隆安先生到场,赢得只会是他。心中郁愤,他冷笑一声忽然道:“大家今日应约而来为我与陈兄比试作见证,辛苦各位。在座尽可敞开肚皮,我温成明请客。”
这话一出,且不说来凑热闹的学子们欢呼,小门处站着的安琳琅笑弯了眼睛。
她默默给杜宇记上一功,转身回了后厨。
人刚一走,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西风食肆的门口。
马车上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帘子,里面坐着一个消瘦的年轻公子和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两个少年似乎是随从,跪坐在年轻公子的脚边替他捶着腿。那公子远远看到热闹的食肆,轻声问了一句:“这里头在做什么呢这般大动静?”
两个少年其中一个立即爬起来,伸头往外头一看,扭过头来:“是个食肆。”
“食肆?”锦衣公子抿了抿发白的唇,道:“正好我也累了,去问一下这家可能夜宿。”
少年得了吩咐,跳下马车就进了食肆。倒是这年轻公子侧了身子掀开身侧的车窗帘子。抬眼看出去,钉在食肆正中央的牌匾上笔走龙蛇四个大字‘西风食肆’。
当下心口一顿,赞叹道:“好字,好字啊!”
里头吵闹了半天的学子争论了一上午,没有一个人发现牌匾的特殊之处。反倒是这个被吵闹以来的公子一抬头就看到牌匾,大为赞叹:“游云惊龙,写字之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县城居然能看到这样的字,大齐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话还未说完,他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而后仿佛呛了风似的不停地咳嗽。
“公子小心些,公子小心些!”一旁伺候的少年连忙放下了车帘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可千万不能再受了风。柳大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不然公子可就真成病秧子了……”
“哪里就有这么严重?”年轻的公子被仆从管束也只是淡淡一笑,瘦得惊人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我又不是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哪里就这么脆弱?不过是几处刀伤,将士们断手断脚都活得了,我才受这点上就活不了?再说这大热的天儿,你这般是想闷死我……”
“呸呸呸!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公子您还年轻,与赵姑娘的婚事还年后了。都说赵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今年十二月就该及笄,您这时候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提到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年轻公子嘴角也挂了笑:“还是个小姑娘。”
主仆二人说着话,下车去问的少年一路小跑回来。掀了车帘子进来,张口便兴奋道:“公子,这是家刚开业的食肆。内里也有住处的。方才里头那么热闹,是武安县的学子们在里头展开了一场辩论。听说可热闹了!如今那东家亲手给获胜的学子做了三道菜,那味道,我的天,好吃的吞掉舌头!”
“你怎知好吃的吞掉舌头?你吃了?”另一个少年回怼道。
“没,”这少年吸了吸鼻子,“但味道非常好闻,有人说像江南那边的菜色,但比江南的菜鲜美得多!”
“江南菜?”他们刚提到未来女主子。未来的女主子如今就在金陵那边的姑母家中借住呢,“那感情好,公子还能尝尝江南菜的滋味儿,将来也好跟女主子说得上话。”
主仆几人说着话,两少年小心翼翼地扶着年轻公子下了马车。
第七十九章我怀疑周临川根本没有死……
年轻的公子似乎有伤在身,且伤得不轻。不过是从门口到门里的这段距离,他走得满头大汗。安琳琅见状都吓一跳,忍不住开口:“这个模样是不是先送去医馆更好?”
“无碍,”年轻公子抬头见一个清丽灵动的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清澈如雨打桃花,少见的貌美。顿了顿,他连忙道:“无碍的,不过是旧伤,休息一会儿便好。”
安琳琅看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仆从,这两个仆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顿时放下了一颗心。
大堂中那些学子们还在,吵吵闹闹的,似乎双方都有些不服气。安琳琅怕这些年轻人年轻气盛闹起来撞到这病弱的公子,于是赶紧让小梨把人带上楼。
年轻的公子临走前多看了安琳琅一眼,被两个仆从扶上二楼。
西风食肆菜色味道的顶级,通过这一次给这些学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怪不得林主簿那样的人会对西风食肆的东家这般推崇,这手艺指不定都赶得上省城的名厨了。
酒足饭饱,学生们给隆安先生等几个夫子行了礼,三三两两离开。隆安先生反倒是站在牌匾下面仰头看着‘西风食肆’四个大字。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陈牧等人跟着老师仰头看牌匾,原本没发现,这一发现顿时也有些惊喜:“掌柜的,这牌匾是何人所书?”
“自然是我们东家所书。”杜宇也是识货之人,笑眯眯道:“这食肆里挂的,都是我们东家所画。”
周攻玉闲暇时候画了几幅水墨,如今也作为装饰悬挂在食肆大堂。听杜宇这般说,他们这才注意到食肆的墙壁上挂着的画作。梅兰竹菊栩栩如生,鸟兽虫鱼也惟妙惟肖,当真是妙笔生辉。隆安先生当下便推开学生又踏入了食肆,开口问道:“不知你们东家如今在么?可否引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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