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躺在床上,苏晓蔓不得不感叹这是她来到七十年代后住的最舒服的地方。
……毕竟她之前只住了谢明途的那间小破房子。
周家的条件真不错,苏晓蔓觉得他们这一趟出来,算是上是公费旅游了。
“真好啊……”
“蔓蔓也想要这样的房子吗?”
旁边坐着的谢明途开口问她,周家的这一间客房里只有一张床,因为知道他们俩是“夫妻”,所以被褥也只准备了一份双人的,一床被子,两个人盖。
苏晓蔓躺在床上的时候,谢明途老老实实坐在窗户边的木椅上。
苏晓蔓觉得要是她不主动叫谢明途,对方肯定不会靠近床铺。
现在已经入了秋,在村里,盛夏的夜晚有时都要盖被子,秋天的晚上就更不用说了,深夜寒意刺骨,让他在地板上打地铺,人可别被冻傻了。
苏晓蔓在中间放了两个包袱隔开,勾勾手把谢明途叫过来,示意他睡另一头,分一半被子给他。
“我想要比这更好的房子。”见过不少豪宅的前豪门假千金的苏晓蔓对这栋乡下砖瓦房算不上多么惊奇,当然,如今的苏晓蔓同志对房子的要求也不高。
不要漏雨,不要跑进蛇,厕所干净,“最好要有三层,房间要大,还要有个花园种花,搭葡萄架子。”
苏晓蔓闭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一些要求,说完了之后,她又觉得这些想法不切实际。
在如今的七十年代,种花没有种菜香。
院子里种点韭菜,长一茬割一茬,特别方便,还有小葱,煮菜的时候掐几根就行了……
苏晓蔓闭上眼睛埋在枕头上,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现实征服了,如果以后真的有属于她的院子,那她还是种菜吧。
丝瓜黄瓜西红柿豆角小葱韭菜小白菜乱七八糟的全都种一茬……
谢明途平躺在床上,枕头是双人枕头,他睡在这头,她睡在另一头,苏晓蔓乌黑的长头发散开,有几缕越了界来到了他这一头。
飘散来些兰花的香气。
谢明途闭上眼睛,把她刚才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第二天谢明途起了一个大早,先跟周贺强一起出门了,说是教他用拖拉机,顺便一起上山。苏晓蔓还留在周家,昨天她跟周晓凤约好了,早上周晓凤带她去顺姐家,顺姐是他们这里养蚕的好手。
周晓凤让她别起得太早,她早上还有些事。
苏晓蔓多睡了一会儿,还没人来叫她,村里的早上,又安逸又吵闹,说安逸是因为听不到嘈杂的人声,吵闹则是院子里的动静不少。
窗外的虫鸣鸟叫声,屋檐下的鸡鸭嘎嘎声,隔壁家有只大公鸡叫得贼响,仿佛是要把人的灵魂都给叫出来。
幸亏它没有多叫几声,苏晓蔓被打鸣声惊醒了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她还想起了经历过的一件事,她去朋友家的别墅玩,那是一片市郊别墅区,有些中老年富人特殊的爱好,就是在别墅院子里养鸡。
那只鸡一打鸣,每家的狗跟着一起叫,一排别墅的业主都给喊醒了。
最后引起了众怒,聚众杀鸡。
比起公鸡来,乡下的人都爱养母鸡,母鸡是生蛋鸡,不仅自己身上长肉,它还产蛋。
每天一个鸡蛋,是一个不错的进项。
苏晓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公鸡打鸣的时候,这时候的天色大亮,太阳也快出来了,起来穿了衣服,苏晓蔓简单梳头洗漱,走到了院子里。
没走几步,苏晓蔓突然听见了堂屋里传来的“骂声”和“哭闹声”。
“这下怎么办才好?你怎么粗心成这样?”
“难搞了,要命了,太可惜了。”
“这你要怎么办?你说说你要怎么办?你拿着剪刀就这么不小心?”
……
有女人高昂的责骂声,听这声音是周贺强的妻子宋月鹃在说话,边上还有她女儿周晓凤的哽咽声。
周晓凤哭得抽抽噎噎,“怎么办?”
今天早上一起来,跟着母亲裁剪红布做嫁衣,她为了方便,折起来一起剪,中途她的母亲出现,指挥着女儿用剪刀,谁知道两人打算裁剪的方式不一样,左一剪刀,右一剪刀,就给剪成一块块尺寸不一的红布。
这下子可怎么做衣服?!
她未来的夫家杨家,儿子杨长桂是跟周晓凤一起长大的,两家人感情不错,周晓凤也被夫家看重,这一次送过来的红布,可是杨家人去县里买的高级布料,比普通的布要贵一倍,如今好好的绸布,都给糟蹋了。
“嫁衣做不成了。”
“这布料不行了,缝起来也东一块西一块的,还是斜的,那怎么行。”
“妈……咋办了啊?”
“还不都是你下剪刀的时候不长眼,怎么就把这条长的斜起来剪了?”
周晓凤委屈:“妈,是你刚才骂了我一下,喊我动作快点。”
宋月娟呼吸一顿:“咋还怪上我了,我喊你看仔细点看仔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