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站在旁边的淮济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腮帮子就出去了。

甘大夫一阵哪哪都不对的激灵,嘴角一抽:“你就玩吧,哪天把自己玩进去我看你你怎么办!至于他……我刚看脉象平稳了不少,醒来也就这两天吧。”

老头儿说完像是生怕杨晏清拉着自己再问什么东西,连忙提溜着自己的药箱就要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狼崖之前留了个信,说是扫个尾巴就回来。”

“嗯,知道了。”

杨晏清顺势坐在床边,本想将萧景赫的手塞进锦被,手指无意间在萧景赫放在外面的手背轻划而过,顿了顿。

***

杨晏清这次回来,那些堆积如山的账本令淮济把杨晏清这个庄主死死拖在了书房,等到杨晏清终于将该批复划分的东西看完,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悬,夜色降临了。

按着鼻梁走进主院内室,杨晏清才将一只脚迈过门槛,一抹寒光就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喉间。

脚步轻巧如豹子一般的男人用从屋外人看上去像是拥抱杨晏清的姿势,背对着门外反手关上门,另一只手稳稳当当攥着一把极细极薄的窄柄小刀架在杨晏清的要害。

杨晏清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白日里看账的疲惫顿时消失不见,嘴角一勾开口:“从下午一直装睡到现在,都不会想出恭吗?”

“若有必要,我可以半个月不吃不喝。”萧景赫从始至终都和杨晏清保持着一定距离,声音也十分沉着冷静,隐隐带着一丝杀气,“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杨晏清不再是那个时候在萧景赫面前装文弱的书生了。

出手如电,那白皙的手指指骨弯曲重重点在萧景赫持匕的手腕内侧,萧景赫握匕的手只松了一瞬间便重新握住,但就在这松懈的一眨眼,杨晏清的肘部已经击向身后萧景赫的前胸,萧景赫下意识的侧身躲避,手中的匕首朝着这人的喉间顺着惯性扎去!

萧景赫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却见那看上去清瘦的书生一个漂亮干脆的下腰躲开那寒光凛冽的匕首,脚下一转如一条鱼一般挣脱出了他的禁锢。

杨晏清叹了口气:“我早知美人蚀骨,美色如刀,可就是管不住这好颜色的毛病。”

这一交手,萧景赫暗自心惊,眼前这个看似书生模样的人,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步伐身形更是行云流水暗藏玄机。

“为夫这是做错了什么,才让夫人刚醒来就在这候着想要取为夫性命?”杨晏清见萧景赫不说话,眨了眨眼,悠悠然又抛出一句本来让萧景赫敛起的煞气再度迸发出来的话。

萧景赫目光一凝,飞身而起,在半空一个旋身,长腿裹挟着雷霆气势朝着还笑吟吟站在原地的杨晏清劈去!

杨晏清却不退反进,抬手握住萧景赫的脚腕稳稳架住,却在抬眼间看到男人眼中闪动的光芒时暗道不好。

萧景赫借着杨晏清拽住脚腕的力量膝盖一曲整个人朝着杨晏清欺身而来,膝盖重重抵在杨晏清脆弱的脖颈间,膝盖磕在地面小腿死死锁住杨晏清的脖颈,男人的手中的寒芒这一次直接点在了杨晏清的心口处,威胁的意味呼之欲出。

被整个人掼倒在地上的杨晏清嘶了一声,有些委屈:“把我手腕放开!疼!”

萧景赫被这书生忽然示弱的声音弄得愣怔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脸立刻就冷了下来:“说!”

杨晏清仰躺在地上,抬眼看着一条腿扼住自己脖颈,另一条腿半跪在旁边的男人,这样的距离,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如军刀一般冷冽的男人却有着近乎完美的下颌与纤长浓密的眼睫,看着看着,杨晏清忽然表情古怪地嘀咕:“这体|位……”

怎么好像是之前看过的一个话本子里面的……嗯……

这人这是什么眼神?!

萧景赫忽然后背一寒,整个人下意识地直起身子,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疏忽,身下的人居然伸手直接冲着他的下三路袭来,逼

得他不得不飞身而退。皱眉间那人已经从地上翻身而起,抬手揉着微微泛红的脖颈抱怨道:“都说了手腕很疼,你怎么脑子坏了人还是这么轴?还没以前知道疼人。”

被抱怨的萧景赫:“……”看着面前这人的眼神警惕中夹杂着迷茫。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可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明明都十分陌生,但是在刚才短短的接触中,他的身体却因为与这人的亲近而欢欣愉悦。

甚至就连某处……

萧景赫的表情不由得更冷,后槽牙也咬得死紧。

杨晏清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扔给萧景赫,见萧景赫皱眉打量手中的令牌,转身走到书桌旁的琴案边。

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杨晏清的手指轻轻勾起——这是他的房间,自然有放琴的地方。

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牢牢攥住杨晏清的手腕,继而顺着杨晏清的手背将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拢在掌心,自背后将杨晏清整个人再度锁紧怀中。

杨晏清一激灵,竟丝毫没有察觉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好在萧景赫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就这样钳制着杨晏清的双手,不让他触碰面前的琴弦。

杨晏清轻咳了一声,温声道:“夫人,这样的姿势可不太妙。”

“你是谁?”萧景赫换了一个问题。

“这里是鹤栖山庄,我是鹤栖山庄的庄主。”杨晏清挣扎了一下没从这人的手里挣脱,这才明白从前这人在自己面前的确算是收敛了太多。

萧景赫似是思索了一瞬,又问:“我是谁?”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杨晏清几乎是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你当然是我的夫人,鹤栖山庄的庄主夫人。”

萧景赫这次沉默了许久。

杨晏清温声细语道:“夫人这次出门受了伤中了毒,但是毒性并不强,也就这些时日会记忆混乱些,之后便好了。夫人看看为夫,难道不会觉得心软又下不去手,整个人长得都是夫人喜爱的模样吗?”

萧景赫的舌根又顶了顶后槽牙,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开口,他就觉得牙痒痒。

倒也不是讨厌,就是……牙痒痒。

正想着,怀里这人又开口道:“夫人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夫人走路要牵着为夫,坐下要贴着为夫,每夜安寝都要抱……咳,都要缩在为夫的怀里,为夫不抱着夫人,夫人就睡不着,整宿整宿的做噩梦,浑身都是汗。”

“冬日里,咱们还在自家的庄子里泡温泉,为夫贪杯喝醉了些,夫人还耐心替为夫穿衣,甚是贤惠温柔。”杨晏清说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当年是夫人说对为夫一见倾心,灯会上硬是要为夫的一颗真心,怎么如今失了忆就不认了呢?”

萧景赫:“……”

这人说的这些事他的确能在脑中零碎的画面找到蛛丝马迹,可不知道为什么,萧景赫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杨晏清感觉腰后被人扶了一把站直身子,继而听到身后人疑惑道:“你……比我矮。”